女人的敏感性一般都比男人強烈,楚韻更是勝上一籌,她年紀輕輕就成為心臟移植的主刀手,不僅有過人的醫學天賦,還要有精確的感知力,和所有手藝一樣,高境界許多細微之處全憑感覺,比如手術室下刀的精準,縫合時針線的密度和均勻,這些是來不及考慮的,隨手拈來,全憑敏感,所以許多敏感度低的人一輩子做不了出色的主刀手。
剛踏進們,楚韻就感覺到一種壓抑感撲面而來,似乎什麼東西鑽進了神經,她對死人並不害怕,可忽然有一種回到第一次上解剖課面對屍體的感覺,恐怖,緊張得手心滿是汗水,下意識想找個依靠,而她能夠依靠的,也覺得踏實無比的就只有凌威,所以毫不猶豫地抱住凌威的胳膊。
就在楚韻恐懼的同時,凌威也感覺到那種壓抑,他想起李峰教授說的話,進入古墓就像被什麼東西吞進肚裡的感覺。果然不錯,就是那種被吞噬的感覺,李峰教授進來的是白天,而現在凌威和楚韻是在漆黑的深夜,恐怖感更加強烈,凌威有一種退出去的衝動,腳抬起剛剛向後邁了半步,硬生生停了下來,既然來了就不能退回去,何況什麼也沒看見就退縮,自己想起來都洩氣。
“別怕,可能是地下潮溼,空氣有點不舒服。”凌威一邊向楚韻解釋一邊自我安穩。舉起手電筒向四周照了照,洞穴呈拱形,上部如蒼穹,下面地面方形,這是按照天圓地方的理論設計,一種墓葬的常見結構。
四周有許多小洞伸出去,除了四條看不見底,其他都不深,不知原來做什麼用的,可能擺放陪葬品,已經被取走了。地方寬敞,一眼望去,除了中間有一個東西被玻璃罩罩著,空無一物。
沒有太多東西,兩個人的心倒是平靜了許多,楚韻的語氣也自然起來,輕聲嘟囔著:“什麼鬼地方,剛才感覺像世界末日似的。”
“世界末日也不錯啊,我陪著你,至少有個葬身之地。”凌威開個玩笑,活躍一下心情。
“你別臭美,我才不想和你葬在一起。”楚韻果然輕聲嬌笑起來,可能她也發覺沒什麼好害怕的,情緒放開,氣氛立即活躍很多。
“好,我們開始找找看,有沒有用得著的,一個字都不要放過。”凌威目光開始四處觀看,慢慢走到大玻璃罩前,伸手剛要摸,楚韻一把拉住他:“等會。”
凌威詫異地轉過身,只見楚韻從包裡掏出兩副一次性橡膠手套,又掏出一個如同全無敵一樣的罐子,在手套上噴了噴,發出一陣強烈的消毒水味,然後把手套遞給凌威:“戴上,小心一點。”
“還是你細心。”凌威一邊戴手套一邊笑著說道:“畢竟是女孩子,我就沒想到這一點。”
“快點做事。”楚韻瞥了凌威一眼,在別人心目中她都是大醫師,似乎自己都忽略了性別,被凌威一說,忽然覺得心中溫柔了一下,還好沒什麼光線,凌威看不見她臉上的紅暈。
四周牆上有字,就是李峰教授所說的天地玄黃四個字,在角落裡還有兩排,凌威數了數,這可能就是李峰說的另一句:有陰必有陽,無陽也無陰。凌威吩咐楚韻這幾個字不用記,然後注意力再次集中到玻璃罩上,用手電筒照了照,玻璃罩裡是一副開啟的棺木,棺蓋放在一邊,棺材裡面裝滿褐色的液體,一箇中年模樣的男子躺在液體中,不僅衣服完好,面容也是光潔紅潤,似乎熟睡一般。看來李峰教授等人就是接觸了棺材中的液體患上怪病的,所以棺材才沒有運走,暫時儲存在這裡。
屍體不腐在現代也不稀奇,電視報紙上經常看到報道,千年女屍,百年奇觀等,隨著考古的推進層出不窮。楚韻盯著棺木,有點感嘆:“中國古代的技術真是神奇,據說都是用中草藥炮製,屍體面板很多還有彈性,西方專門研究過,說是密封好,沒有氧氣進入,才不會腐爛。”
“你相信嗎?”凌威一邊問一邊用手電在棺木四周照著,但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本來嘛,有用的。就算一塊銅板文化局也拿走了。
“西方一些研究純粹是瞎扯。”楚韻雖然學西醫,但並不盲目崇拜,不屑地說道:“明明是我們老祖宗留下的財富,他們偏偏要歪曲抹殺,更可氣的是許多中國人也跟著附和,搞得在這一方面的研究毫無進展。”
“古代人如此做法一定有深意,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凌威說著把手電的光移動一下,照向頂部,忽然一條淡淡的光線從頂部反射下來,剛好照在棺木上。兩人同時抬頭,頂部光柱照著的地方有一個黑色的點,似乎很光滑,就是那裡把光反射下來。
凌威好奇地移動光線,頂部又出現許多黑色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