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難找到。”
楚韻的計劃確實周全,可是找了一天,依然沒有一點凌威的訊息,而且一連幾天,凌威好像忽然從人間蒸發一樣,杳無音訊。
一陣刺耳的轟鳴聲,凌威驟然驚醒,張開眼,一張圓圓的臉笑眯眯看著自己,是個二十左右的青年,眼睛不大但很有神,漆黑明亮,身上穿著一身藍色工作服,很多油汙斑斑點點,手裡端著一碗米粥。正拿著勺子準備餵飯。見凌威醒來,拿過一條毛巾,擦了擦凌威的嘴角,輕聲說道:“你醒啦。”
“這是哪?外面什麼聲音?”凌威望了望一扇有點破舊的窗戶,轟鳴聲就是從那裡傳來。
“我們這裡是一處施工的工地。”圓臉青年放下碗,笑著說道:“外面是工地施工,泵車在澆築混凝土。”
“我躺了多久?”凌威微微晃動暈沉沉的腦袋,房間裡擺著兩排床鋪,走道狹窄,床鋪上的被褥凌亂不堪。
“已經有三天了。”圓臉青年說話不緊不慢,很有耐性:“你躺在湖岸邊,幸好那天晚上我們幾個沒有加班,出去喝酒,就把你撿了回來,一直不太清醒,附近的小醫院有個醫生來瞧過,,說沒有發燒,是驚嚇過度或者腦部受到震盪,還有一點外傷,不要緊,我們就沒有送醫院。”
“謝謝。”凌威笑了笑,身體動了動,有點痠痛。他不能責怪別人沒有送他去醫院,這是一群打工的苦力,他們自己萬不得已都不會進醫院,昂貴的醫藥費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個難以逾越的門檻。
“方進軍,木頭醒了沒有。”門口闖進來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短短的胡茬,進門就把頭上的安全帽取下來仍在一邊。
“洪頭,已經醒了。”圓臉青年方進軍大聲回答。
中年人走過來,伸手拍了拍凌威,聲音洪亮,大聲笑著:“木頭,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再過兩天我就讓兄弟們把你扔進太湖喂大魚。”
“你為什麼叫我木頭。”凌威奇怪地看著一臉和氣的中年人。
“因為你一直躺著,像一塊死木頭。”方進軍笑著說道:“這位洪頭是我們這群人的帶班,小老闆。”
“什麼老闆不老闆,叫我洪易就行了。”中年人在另一張床邊坐下,掏出一支菸叼在嘴裡。愜意地吸了一口,煙霧四散。
“就叫我木頭吧。”凌威苦笑了一下:“做木頭很好,心裡不用考慮太多的事。”
“受刺激了吧。”洪易老於世故地笑了笑:“我們也不勉強,就叫你木頭吧,不過,你總不能就像一塊木頭那樣整天躺著吧。”
“我還是有點力氣,需要我做什麼儘管開口。”凌威坐起身,雙腳用力準備下床,腳踝一陣劇痛,頹然地坐回床上,自己是醫生,當然知道怎麼回事,腳踝肌肉拉傷,雖然沒有傷及骨頭,但一時半會要想下床卻不容易。
“別動,別動。”方進軍連忙擺手:“你腳上的傷又紅又腫,千萬不要起來,留下什麼後遺症可就麻煩了。
凌威低頭瞧了瞧,右腳的腳踝腫得像個小饅頭,苦笑一下:“看來想動也動不了。”
“沒關係。”洪易瞥了一眼,不在乎地笑了笑:“這在我們工地是個小傷,讓方進軍給你治療一下就可以了。”
“怎麼治療?”凌威好奇地看了看方進軍圓圓的臉頰。
“我會一點針灸,小毛病還是可以處理的。”方進軍微笑著,眼中有點淡淡的興奮。
“針灸?”凌威詫異地望著方進軍。一個建築工和針灸在他心中實在聯絡不起來。
“針灸可是我們民族古老的文化,歷史悠久。”方進軍一邊從一個小鐵盒裡拿出一根細細的鋼針,用棉球擦了擦,拿在手裡晃動著,有點炫耀地說道:“針灸方法簡單易行,對一些小毛病很有效果,關鍵是沒有副作用,不花大本錢。”
“你是跟師傅學的嗎?”凌威看著方進軍,饒有興趣地說道:“學了多久。”
“哪有師傅收我們這些鄉下來的窮小子。”方進軍笑得微微有點失落,指了指另一張床頭的一摞書:“我是自學,現在街上有的是書,盜版的要不了幾個錢。”
“自學,管用嗎?”凌威疑惑地皺了皺眉。
“一般毛病我都能處理。”方進軍自信地笑了笑:“只是業餘愛好,幫助工地上兄弟減輕一些醫藥負擔還是可以的。”
“你的針也是自己買的?”凌威伸手從小鐵盒裡拿出一根針,仔細觀看,質量還算可以,不是劣質貨。
“挑選這針可花了功夫。”方進軍是個慢性子,忙著說話竟然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