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眼神呆滯,這幾天他已經記不得是怎麼過來的,吃了什麼。睡在哪裡,都毫無印象。整個人像行屍走獸,夢遊般把自己和可可走過的地方又走了一遍,太湖山水,青城煙雲,每一個名勝景點都可以聽到可可嬌脆的聲音,如同山野的風吹動風鈴。最後停留在這裡,兩個人行走的終點,五年前在這裡一別成為永久的遺憾。
龍骨崖下雲霧瀰漫,這裡有一個神秘的家族,讓凌威學到了最神秘的醫術,可是他不能回去現在也不願意回去,他的心隨著可可遠去,他甚至想到過死,這不應該是一個男兒的心態,可是他偏偏想到過,心靈被無邊的絕望纏繞著。但是,他不能死,可可的心臟還留在世上,他可以感受到那顆心臟的溫柔和牽掛,這也許是自己見到葉小曼的感覺都是很奇怪的原因。
一陣風吹過,黃昏的山野雖然在夏日裡依舊泛起絲絲涼意,凌威禁不住打了個寒戰。身後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年輕人,天快黑了,回去吧。”
凌威轉過身,是一個腰微微有點彎的老人,身後是一個小揹簍,手裡拿著一個鋤頭,是上山採藥材的人,這些人在山區比較多見,採藥材多數是為了賣錢貼補家用。
“謝謝你,老人家,我馬上就回去。”凌威情緒緩和了一點,看著老人滿臉關切,想起了撫養自己長大的蘭教授,心中一陣溫和。
“唉。”老人微微嘆息一聲:“每年在這裡都會有一位姑娘,和你一樣在懸崖邊呆呆站著,然後把花瓣揉碎扔下去。”
“姑娘長的什麼樣?”凌威隨口問了一句。
“水靈漂亮,穿著白衣服,每年清明和秋天都會來,幾年了,不知什麼原因今年沒有見到她。”老人惋惜地搖了搖頭,緩緩向山下走去。
可可,凌威的心針刺般痛了一下,老人說的一定是可可,每年都來這裡寄託哀思,自己為什麼沒有想到,一個在懸崖下,一個在上,咫尺天涯,幾年來兩個人幾乎沒有真的分別過,在心中默默相思。
夕陽的餘暉照在臉上,凌威如泥塑木雕般挺立著,消瘦的臉頰佈滿沉思。一切都沒有了,接下來做什麼,難道這時候還有心思和祝玉妍成親嗎,不,但是又如何向姑娘說明。
遠處傳來寺廟的鐘聲,凌威竟然有一種出家的念頭,跳出這個塵世,但是他不能,還有許多朋友和病患需要他,而且,可可的心臟還活著,他無法捨棄可可留給自己的唯一紀念。
眼前浮起葉小曼清麗如畫的容顏,還有嘴角時嗔時怒的淡淡微笑,一剎那,他有點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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