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威在保和堂經常指導一些醫師針灸,話語中自然而然帶著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味道,聲音不大,很溫和,董建業聽在耳中,心中立即一動,絲毫沒有猶豫,甚至連頭也沒回,手中四寸長的鋼針帶著怒氣直接飛過去。馬時域渾不在意,四寸,自己的皮肉就擋住了很多,位置在他肩胛骨下方,沒有重要人體器官,更加不用理會,他還把胸口挺了挺。一副大丈夫氣概,面對弱小的對手,表現一下又何妨。
鋼針和前幾次一樣,在馬時域的肌肉中微微顫抖,馬時域看了看針尾。咧了一下嘴,衝著董建業笑道:“你小子的力氣越來越小了,現在求饒吧,下一拳會把你揍趴下。”
馬時域說得信心滿滿,但卻沒有人看到他下一拳,他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很怪異,右半邊很僵硬,肌肉定型,只是隨著笑聲微微抖動。旁邊的學生髮出詫異的驚呼,他自己也感覺到了,立即收斂笑容,左邊臉的笑容立即消失,可右半邊臉依舊掛著很僵硬的笑,更加怪異。
“怎麼回事?”馬時域眼中露出一絲驚恐,抬手想撫摸臉頰,可右手好像不屬於他自己了,想扭身,右腿也變得不聽指揮,身體一晃,向一旁倒去,旁邊的人立即扶住他。有人驚呼:“馬時域,你怎麼啦?”
看著幾個人圍住馬時域,董建業也一下子愣住了,他沒想到這一針會有這樣的效果,雲門穴並不是重要穴位,止咳化痰還湊合,把人紮成半身不遂,可從來沒有聽人說過。
“發什麼楞,快跑啊。”肖悅拉起董建業,撒腿就跑。董建業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眼剛才是誰讓他扎的雲門穴,已經被拉出了樹林。
“馬時域不會有事吧?”董建業闖了禍,心裡有點打鼓。
“不管他,願賭服輸,他是自找沒趣。”肖悅輕聲笑著,有男人為自己決鬥,任何一位女孩都會喜上眉梢,何況還是自己喜歡的人贏了,至於後果,暫時陶醉一下,懶得考慮。
看著馬時域把同學七手八腳駕著離開,凌威笑著搖了搖頭,這小子,教訓一下也好,先讓他吃點苦頭,長長記性。
順著一條小水泥路,轉過假山和小湖泊,凌威信步走向林木遮掩間的二層辦公樓,學生們陸陸續續從院門外湧進來,校園裡一下子熱鬧起來,充滿陣陣歡笑。凌威彷彿又回到了京都醫學院。想起了那位老教授,還有遠在京都進修的楚韻醫師,要是楚韻知道自己在她的母校,她不知會不會開心。凌威掏出手機,想撥電話,旋即又放下,想起了楚韻就想起來心臟手術,想起心臟手術就想到了葉小曼和可可,有點糾結。
推開院長辦公室的門,一位中年有點謝頂的人在辦公桌後抬起頭,看了凌威一眼:“你是?”
“厲副市長讓我來的。”凌威在正規場合還是稱呼厲春柳為副市長,保持適當距離。
中年人站起身,一臉笑容:“你是凌威,我說要親自去請你,厲副市長說不用,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
“我閒散慣了,又沒什麼事,哪裡用得著請。”凌威在沙發上落座。中年人倒一杯茶遞給凌威,在凌威對面坐下。自我介紹:“我叫文淵,剛剛調來這裡做校長,老校長和我提起過你,請了好幾次都沒來,這次你是給足了我面子。”
“文校長客氣了,我才疏學淺,怕誤人子弟。”凌威禮貌地客氣著。
“你太謙虛了。”文校長擺了擺手,切入正題:“最近在全國院校之間舉行一次針灸比賽,不瞞你說,我們學校的針灸這一塊一直是弱項,張老師又請假,他臨走前選出十五個優秀的學生,我想請你專門輔導一下,期望能取得好成績。”
“不好意思。”凌威放下茶杯,臉色認真:“如果是為了比賽,我沒有把握,也不想教,我希望我的學生是守著治病救人的最起碼醫德,而不是炫耀和揚名。”
凌威回得很堅決,在他眼裡救人是醫生唯一應該做的,其他都是身外之物,只有這樣才是一位腳踏實地的好醫生。
文院長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凌威如此直接,作為一位校長,不圖名是很不現實的,那將直接影響到他的前途。但他仔細瞭解過凌威,針灸的技藝沒有人超過他,既然來了就不能讓他走。無論結果如何,這個攤子是自己剛剛接手的,就算針灸比賽中墊底也不能算自己一個人的錯。何況憑凌威的名頭,他也不大可能讓自己的學生墊底。
“好吧,就聽你的,凌醫師。”文校長笑了笑:“不,應該叫凌老師。”
“隨便吧。”凌威笑了笑,第一次做老師還是有點緊張,和手藝無關。他迫不及待想進入角色:“儘快安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