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思羽已經翻身坐起,懷裡抱著昏迷的凌威,大聲叫喊著。
“快點,救護車。”柳明反應很快,急忙拿出手機撥通急救號碼。幾分鐘後,救護車呼嘯而來,不過進不了村,許多武警官兵衝了過來,楚韻和手術小組的人緊跟著,來到近前,黃思羽指了指龍揚跑的方向,幾位武警立即快不追過去,楚韻指揮著人把凌威抬上擔架,快步向村外跑,上救護車,去醫院,進手術室,爭分奪秒。
凌威感到胸口一陣撕裂般疼痛,越來越劇烈,放射向全身,四肢百骸針刺般難受,似乎回到了幾年前墜入龍骨崖的時刻,腦袋暈沉,四周黑暗無比,想動動手腳,忽然發覺找不到手腳。
難道自己死了,可是怎麼還有一點清晰的思維,迷迷糊糊,有什麼東西在胸口進進出出,不舒服也不是太難過,身體就像透明一樣,無論如何集中注意力都想不明白怎麼回事。腦袋反而變得越來越昏沉,思緒變得飄搖起來,眼前忽然一亮,出現了青城山的優美風景,自己就在一種虛無的地方看著,從青城山一直到江南,風景和一張張面孔在眼前交替閃爍著,重疊著,變換著,最後變成一張恐怖的臉從半空向自己壓下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一股寒意從心頭升起,凌威驚叫一聲,猛然睜開眼,眼前一片潔白。叫聲沒有發出來,喉嚨一堵,劇烈咳嗽起來。
“輕點,輕點。”一個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楚韻清秀的臉頰靠近過來,一隻手柔柔地壓在凌威的胸骨上,以防咳嗽牽動傷口。
凌威神志清晰起來,立即明白這是在醫院的特護病房,胸口的痛感變得清晰,那是麻醉過後的滋味,微微笑了笑:“楚韻,謝謝你。”
“你這是什麼話。”楚韻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我是醫生,救人是理所當然,何況你是我的朋友,說謝謝太見外了吧。”
“醒了嗎,醒了嗎。”門外傳來一陣嚷嚷聲,門被推開,黃思羽領先走進來,身後跟著手術小組的其他人,滿滿擠了一病房。
“死不了。”凌威側臉向大家笑了笑,緊接著又咳嗽起來,看來刀傷傷到了肺部。
“對不起各位,請離開病房,病人需要安靜。”一位護士擠進來,溫和地看著大家,病房是不允許太多人探視的,手術小組的人有點特殊,但也未免多了點。護士說完話,許多人自覺地退了出去。凌威身體微微動了動:“楚韻,我昏了多長時間?”
“一天一夜。”
“我記得京都還有一個最後一個手術要做,你們過去吧。”凌威惦記著巡迴手術,只有最後一個了,京都醫學界等待著他們迴歸,完成最後的收宮。
“你沒醒,大家都不放心。”楚韻看著床頭監測的儀器,臉上的笑又燦爛了一些。
“現在醒了,你們可以放心了。”凌威向黃思羽笑了笑:“帶著他們去吧,我在這養病。”
“我看不帶上你他們也沒心思做手術。”黃思羽柳眉微蹙,一路上大家對凌威的感情越來越深,沒有人願意把凌威一個人仍在蘇州,最關鍵的是黃思羽自己也捨不得。
“那可怎麼辦,總不能把我抬著去京都吧,我可經受不住長途顛簸。”凌威苦笑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雖然不會有生命危險,暫時也只能躺著,怎麼上路。
“我有辦法。”楚韻忽然說道:“飛機。”
“對啊。”黃思羽輕輕拍了一下手。
兩個小時以後,一架軍用飛機停在醫院門外的草坪上,許多人圍攏過來,紛紛議論是什麼大人物動用如此規模。不一會兒,一副擔架抬了出來,擔架上蓋著被褥,看不清是誰。飛機門開啟,人連同擔架一起抬進去。螺旋槳開始旋轉,飛機緩緩升上天空。
草坪上的人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幕,然後仰臉看著飛機消失在天空。這一幕被談論了很久,漸漸變成了各種傳說。最離譜也是後來被證實最荒唐的傳說是凌神醫死了,因為功勞卓著被運往了革命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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