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年,恰好是凌威離開京都,蘭教授去埃及的時候。聽到老人的話凌威愣了一下,一臉不可思議:“您見過蘭教授?”
“當然,蘭教授還和我提起過你,說你是外科天才,所以剛才有人向我請示手術計劃,我直接讓他們聽你的安排。”
凌威明白了剛才那個瘦高個為什麼忽然改變了態度,原來是這個老人的吩咐,老人的身份不用說很重要,但凌威對身份興趣不大,感興趣的是蘭教授,語氣略顯急迫:“您能不能具體一點說說教授在埃及的情況?”
“我知道的並不多,那次騎馬不小心摔傷,腿部骨折,恰好蘭教授到埃及考察,聽說是醫學專家,還會神奇的中醫麻醉,我就請他手術。”老人眉頭微皺,思索著:“那次我也沒有進行全身麻醉,一邊做手術我還一邊和他談話,就是在那次談話中他提到了你。”
老人的話說了不少,但不是重點,凌威不想聽他嘮叨太多,打斷他的話:“您知道瀾教授後來的下落嗎?”
“不知道。”老人搖了搖頭,說得很隨便,憑他的身份,隨便就能請到蘭教授那樣的專家,那麼蘭教授也就不會被他放在心上,不記得毫不為奇。
就在凌威大為失望的時候老人補充了一句:“你要是想找蘭教授我回埃及可以替你打聽,應該沒問題。”
老人說得不是太肯定,凌威倒是比較滿意,有點身份的人絕對不會隨意給人承諾,他說應該沒問題就是有把握。
出於心裡的某種目的,凌威決定親自做手術,從針灸麻醉開始,幾根鋼針緩緩扎進老人身體,等待起效的時間,凌威簡潔地向夏春怡解說了一下這幾針麻醉的原理以及穴位之間的相互配合,還有針灸麻醉和西醫解剖神經之間的關聯。完全是實踐結合理論,夏春怡等幾位負責中醫麻醉的中醫師立即心領神會。就連一些西醫外科手也聽出了一些門道,頻頻點頭。
那位老人就像一個試驗品被凌威等人指指點點,臉上卻沒有絲毫不悅,過了一會兒,抬手拍了一下腿:“可以了,好像沒感覺了。”
凌威拿起一根鋼針,在老人的腿部紮了幾下,老人沒有異樣的反應,點了點頭:“準備手術。”
所有儀器都開啟,楚韻把手術刀遞給凌威,有點擔憂地看了一眼那位老人,老人笑了笑:“開始吧,不要管我。”
手術刀劃開面板,然後又劃開肌肉,露出一個圓圓的肉瘤狀東西,這就是腫瘤的根,如果是良性直接切除就萬事大吉,現在是惡性腫瘤,需要把附近擴散的組織全部切除,不能留下一點,斬草不除根,來年吹又深。一旦留下後患,再次發作沒有了根就會肆意蔓延,一發不可收拾,這可能就會是癌症手術後一旦反覆就回天無術的原因。
劃開的血管用止血鉗固定,紗布擦去血跡,凌威小心地把那個肉瘤切下來,然後透過觀察和手部的感覺把毒瘤擴散後的一些肌肉切除,細心清理一會,楚韻忽然驚訝地叫了一聲,凌威立即停下手,眉頭皺了起來。他也看到了一個意外的情況,在劃開的刀口內部,露出一截骨頭,骨頭上有一塊極小的斑點,呈現灰褐色。
“什麼情況?”老人忽然出言詢問,他說是要看著凌威進行手術,畢竟是刀在割自己的肉,看了兩眼就倚在床頭,與其說是在看手術不如說在看凌威等人緊張的臉,楚韻驚訝的叫聲和凌威皺起的眉頭讓他感覺到有意外發生。
“不好意思,您可能要進行全身麻醉,因為要在骨頭上動手術。”凌威抬頭向老人看了看。老人搖了搖頭:“繼續吧。”
凌威猶豫了一下,向楚韻點了點頭,楚韻立即吩咐旁邊的人準備清理骨頭的用具。骨骼無疑是人體上最堅硬的東西,要想挖去一塊就得動用錘子和鑿子,不一會兒,手術室裡響起一陣啄啄的聲響。老人的臉上不再有笑容,但也不是痛苦難耐。
凌威暗暗佩服老人,針灸麻醉效果很好,但也難以達到骨骼,清理斑點會有鑽心的痛苦,一般人是難以忍受的。這讓他想起了傳說中華佗為關雲長刮骨療毒的故事,這位老人無疑是個經過大風浪的硬漢子。
手術一直進行了四個小時,凌威感到有點疲倦,老人的臉色也變得很蒼白,身體的耐受畢竟有限度,他的聲音也變得很無力,不過還算很沉穩,向凌威表示一下感激。凌威開出一副中藥方交給他,叮囑著說道:“十天一療程,隔一個月服一療程,其他醫療方法不受影響。”
“康復的把握多大?”老人顯然知道自己的情況,已經擴散,雖然把病根附近的肌肉連同骨骼清理了一遍,但誰也不敢保證有那麼一兩個癌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