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哥,凌大哥。”耳邊傳來小雪的呼喊,越來越近。凌威感覺屁股下的石塊一陣冰涼,神智驟然清醒,站起身走出地下室。外面陽光燦爛,小雪正站在不遠處喊叫,梳著一根大辮子卻不顯得土氣,清純靚麗。見凌威出來,笑著說道:“凌大哥,你怎麼老是呆在這個建築裡,我覺得這個建築怪怪的,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是嗎,我沒有感覺到。”凌威回首瞄了一眼建築:“小雪,我剛剛有了一點靈感,沒有要緊事就別打擾我。”
“我說凌大哥,你中邪啦。”小雪晃著凌威的胳膊:“今天是大年三十,該休息啦,陳雨軒姑娘讓我來請你,保和堂今年大豐收,今天難得沒有人看病,大聚會。”
“明天就過年了。”凌威拍了一下腦袋,爽朗地笑起來:“走,我們回保和堂,我好久沒有見過孫笑天他們了。”
保和堂的大門口掛著兩個大紅燈籠,豔麗富貴,充滿喜慶氣味。保和堂是一個治病救人的藥店,陳雨軒一向要求淡雅素淨。醫院嗎,永遠替病人作想,沒有什麼喜慶可言,大紅大紫會刺激病人情緒,這也是大醫院環境都是白淨亮堂的原因。
不過,今天例外,明天就是中國最傳統的節日,除夕在某種意義上更加重要,大家都沉浸在一年的休息中和對未來的憧憬中,為了圖個吉利,除了急病,一般人都不願進醫院。中醫治療的以慢性病居多,保和堂的生意自然沒有幾個,門前沒有了每天的排長隊等待梅花和尚心怡免費義診的病患。凌威覺得格外冷清,倒是很不適應,他還是喜歡那種病患圍繞的感覺。
踏上臺階,陳雨軒笑著迎過來,輕輕拍著手掌:“歡迎凌大醫師歸來。”
緊接著兩邊響起一陣掌聲,孫笑天和梅花等十幾位年輕人站成兩排,有十幾個。梅花開心地露出兩個小酒窩:“師傅,您可回來啦,一離開就是很長時間,回來就在永春島閉關不出,我有許多針灸的事要請教您呢。”
“什麼問題?”凌威對醫學尤其是針灸問題隨時隨地感興趣,立即把目光轉向櫃檯前那本厚厚的醫案,裡面詳細記載著醫生對一些疾病的治療,保和堂的醫生可以隨意翻閱和參考,對於一些解決不了的疑難寫在後面,相互探討。這是凌威的創意,也是中醫界開天闢地的一遭,中醫這一行,許多都是憑著家傳和師傳的一些絕活養家餬口,甚至於一兩個妙方秘方就能富甲一方,家財萬貫。公開自己治療過程是每個人都忌諱的,保和堂此舉大大有利於年輕人的成長,加上陳雨軒和幾位老師傅循循善誘,極短時間培養出許多傑出人才,紛紛從保和堂總部走向四面八方,他們還定期回來翻閱議案繼續提高。凌威聽說梅花有疑難第一反應就是看醫案。
“今天是歡慶,不談醫學和病人。”陳雨軒笑著瞪了梅花一眼:“你怎麼搞的,整天不忘記治病救人,連勞逸結合都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你師父的感染。”
“別逗啦,陳大醫生,你也是我師傅,還不是整年忙著病人,要說感染也有你的份。”梅花開心地笑著,推了一把身邊齊眉短髮的尚心怡:“你說是不是?”
“是,是,”尚心怡連聲答應,抿著嘴輕聲笑著。她與梅花和陳雨軒相處慣了,知道陳雨軒工作時一絲不苟,尤其是醫學方面有時候都有點苛刻。但生活上卻是非常溫和親切,平易近人,開一些玩笑都可以。
“你看,大家都支援我,是不是。”梅花伸手劃了一圈,一副大師姐的姿態,還有點洋洋自得,她活潑開朗,又樂於助人,加上是陳雨軒和凌威的雙重弟子,身份在同伴裡自然非同一般。
“梅花,你想造反嗎?”陳雨軒笑嗎了一句,領先走進大廳。
“我哪敢造反啊,連凌威師傅在你面前都言聽計從,”梅花瞥了凌威一眼,咯咯笑道:“要是二合一還不整死我啊。”
四周響起一陣曖昧的笑聲,陳雨軒俏臉微微泛紅,擺了擺手:“大家別盯著我開心,小心今年的紅包我反悔收回來。”
想起紅包還在老闆手裡,除了梅花大家都不敢再調侃凌威和陳雨軒,畢竟陳雨軒是個姑娘家,臉皮還是比較薄的。別玩笑開得過了,反而破壞了喜慶氣氛。
保和堂的慶祝採取的是西式酒會,大廳裡那些坐堂問診的桌椅都搬到了一邊,取而代之的是幾張長桌子,上面擺著各式點心,酒的種類有很多,而且很名貴,一位姑娘正在調酒,酒瓶在手中上下翻飛,見到凌威,展顏一笑:“凌大哥,你喝點什麼?”
“小雪,你也在啊。”凌威有點意外,小雪幾天前離開,據說回到酒吧幹她最喜歡的調酒師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