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氣血急劇的變化,經脈似乎要漲開,凌威的手指在顫抖,緊接著是手臂,然後是全身,顫抖越來越劇烈,最後發出一聲慘叫,神情一下子變得迷茫,眼緩緩閉上,身體還在顫抖,手臂仍舊牢牢抓住椅把,似乎昏了過去。陳雨軒一時慌亂起來,想伸手起針,想起凌威剛才的話又把手縮了回來。
門忽然推開,耿老爺子大步走了進來,陳雨軒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仰臉期待地看著耿老爺子:“您快看看凌威怎麼回事?”
老爺子看了一下凌威的臉色,把了把脈搏,緊張的臉色放鬆下來面對著陳雨軒微微笑了笑:“沒事,我一直在院子裡,凌威好像堅持了很久,當年我可是十分鐘就暈過去了,很正常,你扶著他,一兩個小時以後身體顫抖消失就可以起針了,到那時他自動會醒來。”
說完,老爺子緩步走了出去,很輕鬆,陳雨軒卻沒有時間想老人當年怎麼接受大周天針法清洗,又是誰在為他施針。這些重要得可以讓世人震驚的事情和凌威比起來在她心裡微不足道。老人腳步剛離開房間,她就貼近凌威,手掌輕輕扶著凌威的雙肩,讓凌威的腦袋靠在她熊胸口,凌威的身體多了支撐點,平靜了很多,顫抖微微平息,呼吸也恢復平穩,顯得不那麼痛苦。陳雨軒清晰感覺著凌威的溫和,這時才長長鬆一口氣。
夜更深了幾分,院子裡傳來風吹花樹葉的沙沙聲,就像一支小夜曲恬靜悠閒,耐人尋味,陳雨軒靜靜站著,輕擁著凌威,沉靜在無邊夜色中,她彷彿聞到太湖水的氣息,潤澤清新,似乎還有花開的清香從遠處飄來融進夜色融進房間融進她的身體、、、、、、
就像風雨過後有彩虹,凌威在經歷過錐心刺骨的痛苦之後,一陣暈眩,心中忽然恢復寧靜,一種舒適感油然而生,滌盪著身心。他又回到了春光明媚的太湖,碧波萬頃,山水相依,他站立在船頭,極目遠眺心曠神怡,身邊一位女孩靜靜站立著,飄然如仙,臉頰似乎綻放著春色,醉人般柔美。是可可?葉小曼?祝玉妍?又像是那個被無數白色無形絲線纏繞的少女。
凌威不相信命中註定,但在這一剎那他真的想看清楚那位和自己並肩站立的姑娘是誰,想微微側臉,脖頸卻變得無比僵硬,隱約聽見那位姑娘低低笑聲,如天籟般悅耳,如夜色般醉人,這種笑聲絕對不輸於葉小曼祝玉妍和可可,甚至不輸於陳雨軒楚韻,卻又那麼熟悉,在自己認識的姑娘裡似乎有這個人,卻想不起來,他更加迫不及待,用力扭轉臉頰。
有點微微的酸澀掠過心頭,那一副美景忽然消失,眼前是灰濛濛一片,臉頰似乎貼在一種柔柔富有彈性的東西上,有點像、、、、、、女人的胸膛。凌威驟然一驚,自己是在做夢嗎?沒有睜開眼,臉頰又用力蹭了蹭,感覺很真實,絕對沒有錯,他是過來人,當然知道那是個姑娘的山峰,同時還能感覺到自己雙肩上輕撫著一雙溫柔的手掌。
猛然睜眼,那種柔軟就在這時候離開了他,傳來陳雨軒帶著喜悅的聲音:“凌威,你終於醒啦。”
凌威的意識瞬間恢復過來,明白自己剛才臉頰蹭的是什麼,微微有點不好意思,低頭看著身上的針:“可以取下了吧。”
“可以,當然可以,耿老爺子說你身體恢復平靜就可以取下了。”陳雨軒一邊說一邊起針,動作麻利迅速,比下針是要快十幾倍,帶著一種喜悅,下針是心情患得患失,自然緩慢慎重,現在圓滿完任務,奔向成功的動作自然輕快。
“感覺怎麼樣》”陳雨軒退後幾步,一邊收拾銀針一邊關切的看著凌威,凌威站起身,舞動一下胳膊,做了幾個跆拳道的動作,臉上露出微笑:“不錯,有用不完的力氣,覺得比以前還要精神。”
“這就對了,耿老爺子說以後訓練身體事半功倍,我們算是成功了。”陳雨軒欣慰地笑著,極度的焦慮擔心和喜悅過後,她忽然感到一陣疲倦,打了個哈欠:“我去休息一下,有點累。”
“謝謝你。”凌威看了一眼牆上的電子鐘,已經凌晨三點,眼神清澈地對著陳雨軒說出心中的感激。陳雨軒沒有凌威未必有保和堂現在的規模,凌威沒有陳雨軒也不會有手藝的不斷進步,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和信任如太湖水那樣清澈透明而寬廣,每句話都是發自內心。也正是這種發自內心的友情讓陳雨軒邁不開那一步。
“看你,和我還客氣,一身臭汗,快點洗洗去。”陳雨軒莞爾一笑,不知是疲倦還是被燈光映照,臉頰一片暈紅。
陳雨軒回房休息,凌威痛痛快快洗了個熱水澡,卻依然了無睡意,穿好衣服來到後院,練習了幾遍五禽戲,覺得比以前動作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