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道,“從我的公寓裡滾出去——否則的話,我就殺了你。我真的會那樣做——我是認真的。”她看起來極端害怕。
他轉過身,走出公寓,來到走廊裡,又順著走廊走向電梯,電梯還在那兒,他走了進去。
很快他又回到樓下,走進黑暗的人行道上。哎!完了。事情根本沒有像他算計的那樣。同時他也坦然地反思起來,他什麼也沒有失去……或許除了他的尊嚴。但是假以時日,尊嚴會回來的。
現在除了回北加利福尼亞之外,沒什麼可乾的了。
15分鐘以後,他已坐在了飛機上,飛往馬林縣他那間陰沉沉的公寓。總之,他在洛杉磯的經歷沒有給他帶來希望。
當他回到家時,他發現公寓的燈和暖氣都開著,瓊·特賴埃斯特坐在椅子上,正在收聽用調頻播放的海頓早期創作的交響樂。
她一看見他,立刻一躍而起,“感謝上帝!”她說,“我很擔心你。”她彎下腰,撿起《舊金山新聞》報,“現在你看到這張報紙了。報道里沒有提到你,查克。這是不是意味著因為你是亨特曼的僱員,你也被跟蹤了?”
“我不知道。”他說,關上公寓的門。就他了解的情況來看,中情局沒有跟蹤他,但是還是應該考慮一下,瓊是對的。他走進廚房架上水壺煮咖啡,懷念起以前在這個時候,他會使用爐子的自動烹製咖啡電路,那個時候他還擁有瑪麗——有了她,他可以把煮咖啡的事留給她去做,還有別的許多事情。
瓊出現在門口,“查克,我認為你應該給中情局打電話,和你那裡的老相識談一談。比如你以前的上司,好嗎?”
他嘲諷地說:“你真是一個守法公民,對權威總是惟命是從——對嗎?”
他沒有告訴她在危機時刻,當世界在他身邊土崩瓦解時,他的衝動是去找邦尼·亨特曼,而不是中情局。
“求你了,”瓊說道,“而且我和朗寧·克菜姆爵士溝透過,他也有同樣的感覺。我一直在聽廣播上的新聞,新聞裡提到亨特曼組織中其他被捕的僱員的一些事情——”
“讓我單獨呆一會兒。”他用顫抖的手取下一罐速溶咖啡,挖了一大茶匙放進杯子裡。
“如果你不與他們聯絡,”瓊說,“那麼我就沒法幫助你了。所以我認為我最好是離開。”
查克說:“你又能為我做什麼?過去你為我做過什麼?我敢打賭,我是你遇見的第一個在一天之內丟掉兩份工作的人。”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想,”查克說,“我要移民到阿爾法去。”他想,具體地說是到阿三星衛二號去。如果他能找到亨特曼——
“那麼中情局就是對的了。”瓊說,眼睛裡流露著憤怒,“亨特曼的組織被一個外星強國收買了。”
“上帝。”查克厭惡地說,“戰爭已經結束很多年了!這些類似特務小說式的胡說八道讓我煩透了。我受夠了。如果我想移民,那麼就讓我移民。”
“我應該做的是,”瓊冷冰冰地說,“是逮捕你。我有武器。”她向他亮出了她隨身攜帶的武器,它難以想像的小巧但是無疑是真的,“但是我不會那麼做,我很同情你。你怎麼將自己的生活弄得這麼糟呢?朗寧·克萊姆爵士努力要——”
“全怪他。”查克說。
“他只是想幫助你,他看到你不能負起責任。”她的眼睛閃爍著,“難怪瑪麗離開了你。”
他嘆息著。
“你只是不願意試,”瓊說,“你已經放棄了,你——”她停下來,凝視著他。
他也聽見了,木衛三黏液人的思想從大廳傳來。
“裡特斯道夫先生,一名男子正穿過大廳朝你的公寓走來。他帶著武器,計劃脅迫你跟他走。我不能判定他是誰或者他意欲何為,因為他安裝了一種網格狀的東西,相當於一個隔板罩在他頭部,可以遮蔽精神感應。因此,他要麼是個軍方人士,要麼是一個安全或情報部門的警察,要麼是犯罪組織或賣國組織的成員。無論是什麼情況,作好準備。”
查克對瓊說:“把你的小鐳射手槍給我。”
“不。”她從皮套裡掏出槍,把它對準公寓的門。她面龐清晰,精力充沛,很明顯她頭腦很清醒。
“天啊,”查克說,“你會送命的。”他知道,他已經充分地預見到了,就好像他是一個先知,他猛然伸出手抓住鐳射槍,把槍從她手中拽出來。槍從他手中掉了下去,他和瓊都撲向它,摸索著——他們碰在一起,瓊喘著氣,向廚房的牆壁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