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過得有些緊巴,不如岸上的人,可自己獨自生活,不招災,不惹事,還算省心。每天在河裡打魚,自己留下夠吃的,剩下的拿到岸上去賣,還能賺回點油鹽錢。說是給鄉親們提供拜神的條件,可自他們住進來後,除去來了幾個以前在這裡住的叫花子外,就是視察的領導,其他再也沒有見人來拜河神。當然,領導來了他們是要裝一裝的,穿上道具服裝,舉行了事先排練好的儀式,給領導們看看。
這年發大水,政府考慮到這家人的安全問題,要他們搬到村裡來住。可瞎媽說什麼也不搬,搶險救災的時候,她全家人都住到了船上。洪水退去後,瞎媽讓三個兒子從岸上往白沙灘上用船運土,圍著廟的院牆把地基墊起來,砍了河岸上的幾棵樹,又重新翻蓋了幾間廂房。之後,瞎媽讓他們又繼續用船從岸上運土,在廟的後面墊起一塊地來,瞎媽讓兒子在上面種起了莊稼、蔬菜……夏秋季節,收成也還不錯。瞎媽見這倒是個好辦法,就一連讓三個兒子用船運了兩年的土,在沙灘上墊起了幾十畝地。就這樣,他們在這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生活了幾年,岸上的風雲變幻、是是非非好多年來都與他們無關,也是由於母親管得嚴,根本不讓兒子摻和村裡的事。用母親的話說,村裡的煩心事,你要是沾上,這輩子就別想再脫身。雖然村裡經常有人找他們去開會,參加活動什麼的,可都被瞎媽攔住了。破四舊的時候,其他的廟都被抄了,唯獨他們的廟沒有動,原因就是他們的廟裡沒有神像。以往供奉的神像都是他們真人裝的。由於白沙灘總髮大水,河神在這裡沒有什麼威信,鄉親們對河神也不怎麼相信,所以,燒香拜神的也就那麼回事,不是很頻繁,沒給他們的生活形成什麼負擔。 。。
引子(4)
這一晃幾年過去了,兒子都長大成人,三個塔似的小夥子長起來了,瞎媽的心裡算踏實了些。白沙灘上的生活雖然是苦一些,可這日子還是能過的。莊戶人家吃苦慣了,只要能活著就行。這麼三個塔似的大小夥子,怎麼也能把老孃養老送終呀。雖然日子苦,可用老孃的話說:安心。再說了,這幾十畝地還養不活這幾口人?
可這舒心日子沒過幾天,有件事情就把瞎媽的心給揪起來了。一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老大的衣服撕破了,露出了半個白屁股,被兩個弟弟嘲笑著,瞎媽的心裡突然一動,緊跟著她的心就揪起來了。這三個兒子都大了,馬上面臨的是要給他們娶媳婦。這荒郊野外,四處不挨的,哪兒去給他們找媳婦呀?一下瞎媽的心就緊了。從這以後,瞎媽就很少言語,平時也不再和兒子們說話、聊天了。晚上,有時候整夜的唉聲嘆氣,睡不著覺。大水畢竟年紀長些,就注意到了母親的這些變化,問了幾次,母親也沒說。他還以為是母親生病了,哪裡知道當媽的心思呀。
一天,村長李全寬頻著人到白沙灘的河神廟來視察,瞎媽把自己兒子的婚事和村長說了,要村長給幫幫忙。村長還真拿這事當回事,到村裡一佈置工作,誰想到,沒有一個人家應承。因為吃得上飯吃不上飯的還好說,都怕沾上這日本人的關係,將來吃掛落兒。這下可讓村長犯了難,但照顧他們牛家的後人,這是上面有政策的。可是,不管村長怎麼解釋,鄉親們就是不願意沾這麻煩事。大家都說:餓死事小,弄出個出身問題來事大。結果這事就耽擱下來,村長又不好直接和瞎媽說具體的原因。
由於瘸老漢和大水父親牛德旺是生前好友,兩家有交情,再加上他的家裡老弱病殘,所以每次大水他們哥仨上岸的時候,瞎媽總是要照顧他們,給他們送一些吃的。這也是大水一家在岸上唯一的一個聯絡。春芽也是個生長發育很成熟的女孩兒,人長得又豐滿多情。哥三個正值青春年少,比起那個病秧子丈夫來,自然在春芽的眼裡是有位置的。這邊的哥仨也都到了衝撞的年齡,自然的吸引力,一切都盡在不言中。哥三個雖然嘴裡不說,心裡都在打著小九九。每次來魏家,都爭先恐後的,這讓瞎媽很覺得奇怪。而春芽這邊,也是心裡放了個事,每次三兄弟來,她的心就飄起來,顯得很興奮。如果幾天沒見到那三兄弟,她的神色就會不安,那雙眼睛總是往門口張望,心裡好像是有什麼事似的。
但是,她對於旱娃的照顧也是無微不至的,開始瘸老漢對春芽還不放心,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後,看到春芽還真細心,他也就不在過問了。這旱娃也是,眼看著水汪汪的媳婦,就是上不了身,一想那事就犯病。急得他經常自己打自己嘴巴,心裡暗暗地埋怨自己沒福氣。可是有一點,旱娃的病自從春芽來了後,是顯得加重了。而且發病的頻率也比以前高了。儘管春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