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1 / 4)

要地,我軍佈防十分嚴密,不大容易透過。現在接近雨季,斜谷也可能會變得難以通行;我想你們都知道一年前曹真在子午谷的窘境。”

“那豈不是說,整個北部都……”杜弼曾經從天水逃亡回來過,對於秦嶺兩側的地理環境很熟悉。

“不錯,以我的估計,李都護的逃亡——我是說如果——很可能會選擇西南方向。”

“西南?”荀詡趴到地圖上一看,指著紙上的一塊說道:“難道是這裡?”

“沿漢水向西南方向走,繞過防衛嚴密的城固,循西鄉一線進入位於魏國邊境的石泉。這從目前來看是最有可能的逃亡路線了。路途短,比較好走;更重要的是,我軍在漢中的佈防北密南疏,利於鑽空子。等到他們抵達石泉,可選擇的路線就很多了,可以繼續東進去上庸,也可以北上循子午谷直接去長安,無論哪條路線都在魏軍控制之下。”

他們三個都不知道,當年糜衝就是沿著這一條路線潛入蜀國的。

“看來我們對南鄭南門與東門的監視要格外重視才行,外圍的西鄉等關隘也要提高警衛級別。”荀詡很快得出結論。

杜弼表示贊同:“目前雖然仍舊無法確認燭龍的身份,也不知道李都護是否真的打算叛逃,但預防萬一吶。”

“最頭疼的是,這些行動不能搞的動靜太大。既得讓底層執行者切實執行,又不能被李都護髮覺我們的真實意圖——他現在可是南鄭的最高行政長官——訓令和公文該怎麼起草,就有勞軍謀司的人了。”

荀詡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杜弼的肩膀,文辭修飾上的花樣他一向不在行。他很樂意在這方面暴露自己的無能,然後把工作甩給適當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謹慎的敲門聲。荀詡站起身,示意其他兩個人將所有相關文書倒扣在桌面上,然後繞過一扇石制的隔音屏,把門開啟。

站在門外的是靖安司的一名近侍,他的手裡捏著一張銅製的腰牌。

“發生什麼事了?我不是說過開會期間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攪麼?”

“是的,大人。但是有人找你。我無法拒絕他的命令。”近侍說。

“哦?”

荀詡接過銅牌看了一眼,把它隨手別到了腰帶上面。他揮手讓近侍退下,轉回屋子裡來對杜弼與裴緒說:“會議不得不中斷了,緊急召見,我非去不可。”

“是誰?”

“就是剛才咱們說的話題人物,李平李都護。”荀詡似笑非笑地回答。

房間裡的其他兩個人都帶著不同的表情沉默下來。

這究竟是第幾次進入丞相府接受南鄭最高行政長官的接見,荀詡自己也說不清楚。以往拜訪丞相府,他有一種回到家裡的歸屬感和安心——如果蜀漢是家的話,那麼南鄭丞相府就是一位嚴厲而可靠的家長;但這一次當荀詡邁入丞相府大門的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身處敵境。

“也許燭龍就在附近某個角落裡看著我。”

這樣的想法在荀詡腦海裡揮之不去,他不時不由自主地轉動脖子,朝兩邊綠色桑樹掩映下的窗戶縫隙望去,這幾乎成了強迫症。大軍出征後的丞相府格外靜謐,一半人員都與諸葛丞相隨行,所以一路上荀詡幾乎沒有碰到什麼人,只偶爾可見到身穿黑服的僕役抬著雜物低頭匆匆走過。

李平的政室距離諸葛丞相的房間並不遠,這是一間青磚灰瓦式的建築,絕對面積甚至要比諸葛丞相的還要大。門口掛著一把束著黃色綢帶的魚紋銅劍,劍未開刃,但紋理與造型透著無比的尊貴,提醒路過的每一個人:房子的主人雖然目前只負責丞相府的後勤事務,但仍舊是一名皇帝親自委任並掌管中軍大權的“中都護”——這是李嚴在能力範圍之內對諸葛亮做出的無聲抗議。

荀詡一進政室的門,就看到李平端坐在房間正中。他身前的几案一塵不染,只擺著一副精緻的茶具。各類文書與卷宗都拾掇的整整齊齊,與諸葛丞相雜亂的房間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身旁還擱著一個煮水的小袖爐。

“荀從事,別來無恙?”

李平站起身來,客氣地打了個招呼。荀詡從江東返回漢中的時候,就是與李平的軍隊隨行,兩人也算相熟。荀詡恭敬地還了禮,在李平的下首坐定。

李平本人的相貌就和他的字“正方”一樣,一張國字臉敦實厚重,初次見面的人能油然生出一股好感;他的語調和動作也都相當持重謹慎,給人一種強烈的內斂印象。荀詡兩年前在江州初次見到李平的時候,對其第一眼印象也頗有好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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