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挺起胸膛。於義丸還若無其事地從鼻子裡發出哼哼聲。高姬嚥著唾沫,憂心忡忡,不知道事情會怎麼樣。只有達姬完全恢復了冷靜,輪流看著三個男孩,心想:即使被罵,也不是我阿達的錯:都是任性的於義丸惹出來的。
“這又是怎麼回事?來了就爭吵?”秀吉收起笑容,走過來,對站在走廊惴惴不安地迎接他的茶茶道。
茶茶故意不回答,說:“我勸說他們,雙方都不聽。”
“哈!”秀吉來到門口,向屋裡掃一眼,笑了。於義丸和仙千代、勝千代三人都拼命在掩飾著內心的不安,卻還是擔心會被臭罵一頓,或以別的罪名被責難。
“於義丸,你說喜歡這個房子,說羽柴秀吉的兒子可以隨便住在大坂城的任何地方,是嗎?”
“不錯。”
“小姐乃是已故右府大人的親戚,想住在原來的房間。”
“是!他突然闖進來,說這是他的房間,就一動也不動了。”達姬插嘴道。
“哦,我知道。”秀吉回過頭,陰陰道,“茶茶,該怎麼辦呢?”
“不知道!”
“哦,你的表情已告訴了我。”
“啊?”幸災樂禍的茶茶一驚。
“哈哈哈!若你沒有主張,就不會特地把我叫來了。”
“是。”
“好,以後若再發生類似的事,就像我今日一樣裁決,你記住。”秀吉說著,忍住笑,認真道,“於義丸!你說得很有道理!”
“是!”
“還有,阿達啊!”
“在!您要我搬到哪裡丟?”
“不,不必。你不必離開這個房間。你表現得很好,不愧是淺井長政的女兒,是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
“那麼,請於義丸……”
“不,於義丸也做得很好。雙方都不願搬到別處去。那好,兩個人就住在這一個房間!”秀吉轉頭對勝千代和仙千代道,“不過,近侍不能睡在這個屋裡,你們就在隔壁守衛!”言罷,他猛然轉身,快步走過長廊離去。
眾人一剎那都呆住了,一片茫然。茶茶早已拿定主意,若秀吉完全聽於義丸的,她就要賴在這裡不走。如果他聽達姬的,把於義丸轟走,她就利用這個機會煽動於義丸,讓他處處反對秀吉。不管秀吉怎麼做,結果都會很有趣。茶茶很興奮地期待著事態能按自己的願望發展,秀吉那出人意料的裁決卻使她傻了眼。當然,達姬和於義丸這兩個當事人也沒有想到這一步。
茫然過後,茶茶走了,接著,高姬也退回了房間。她們一面幸災樂禍,一面覺得很是有趣,想看看留下來的達姬和於義丸會怎麼辦。仙千代和勝千代似懂非懂,一起退到了隔壁房間。臨走時,他們道:“我們走了,有事就叫一聲。”
四周變得寂靜無聲,只有射到走廊上的陽光,奇妙地閃爍著。
於義丸這才偷看了達姬一眼。達姬卻不看於義丸,她故意淡淡地注視著庭院。她生硬的表情激得於義丸想:不能輸給她!他又調整了一下姿態,泰然自若地瞪著屋頂。對兩個人而言,裁決是不能拒絕的,可是誰都沒有因此而惶恐不安。
“於義丸!”終於,還是年長些的達姬打破了沉默,“你無論如何也不離開這個房間?”
“廢話!父親已經允許了。”
“真是固執!”
“你才固執!”
“你不想想,我們兩個人怎麼住,我已不是小孩子了。”
“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正因為都是成人,問題才大!男女同處一室……”
“閉嘴!”
“哼!世間的事,是不能意氣用事的。非要那麼做,就是野豬一樣的武士。”
“我不是固執,也不是意氣用事。我於義丸豈是野豬武士!”
“有趣!那你是什麼?為何非要搶我的房間呢?”於義丸被問住了,結巴起來,“那是因……因為我喜歡你。”
“啊?”達姬很迷茫,“我不喜歡,不喜歡你!”
於義丸的臉由於生氣和羞怯,變得緋紅。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很糟糕的話。“不喜歡也罷!”他這麼說道,卻找不出適當的話說下去。
“你看,這還不是固執,不是意氣用事嗎?我該怎麼說呢……”
“那又怎樣!”
談話至此結束,達姬覺得說什麼也無濟於事了。於義丸也很清楚是自己不講道理。天黑下來,達姬的侍女送了紙罩的蠟燈來,石川勝千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