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一位尚未熟睡的八旗哨兵聽到了那身下方樓梯的異響,警惕地抬起了頭喝問道,就覺得脖子一緊,似乎有人從身後邊勒住了自己的脖子,就覺得一刺輕微的刺痛,意識漸漸地散去。而旁邊的那名熟睡的旗兵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也遭到了同樣的厄運。
四個箭塔上的人影全都消失不見,不過沒有多久,那些八旗哨兵又再次站起了身來,互相之後似乎在比劃著什麼手勢。
“箭塔已經全部控制。八旗兵和八旗水師全居住在內城,是不是現在就動手。”一位黑衣人渾身被黑色所掩蓋,只露出了兩隻閃爍著寒芒的眼睛。
“不急,等訊號。”旁邊的那位為首者搖了搖頭,兩眼死死地盯著那間不遠處的佐領府。
酣聲漸漸地停歇,那幾位倒伏在地上的八旗兵頭目已然沒有了一絲氣息,恩克布坐在那主位上端著酒碗的手卻在顫抖,那張滿是橫肉,本該猙獰無比的臉龐上,此刻去寫滿了驚駭。
原本活生生的十來個手下,此刻全都癱倒在了地板上,只有幾個跌碎的酒碗還在那裡晃晃悠悠。
“梁,梁老闆,您這是做什麼……”恩克布臉上好不容易擠出了一絲絲笑容,可是那抽搐的臉皮讓那些笑容比哭還要難看幾份。
那幾位保鏢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法,讓自己的部下連一滴血都沒有流,那些醉過去的部下更是連哼都不吭一聲全都沒了命,而那幾位剛剛還活蹦划拳罵孃的部下,只讓那些保鏢拍了幾巴掌,不大會也全都翻著白眼,扼著自己的喉嚨蹬了蹬腿,轉眼之間就見不活了。
除了妖法之外,恩克布實在是想象不出還有什麼鬼東西能夠不見血就這麼短時間取人性命。
“沒什麼,不過是想借老兄你的一件東西用用罷了。”梁耀財臉上仍舊帶著笑容,可是,目光裡透著一股子悍狠無匹的猙獰。
“借,借,你們要什麼我都借!”恩克布的腦袋點的比磕頭蟲還快上幾分。
“媽的,長成這模樣,還以為是條漢子,結果是條貪生怕死的蠢蟲。”梁金水惡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是夜,恩克布親自領著一票親兵,輕手輕腳地敲著每一間軍營的營門,營門開啟之後,一夥黑衣人一湧而入,很快,濃重的血腥和沉悶的嘶吼慘叫聲在屋內迴盪著。
恩克布的酒意已經全都褪了去,褲襠是溼了又溼,要不是那梁耀財向他保證他的性命會很安全,他才有勇氣敲開每一間軍舍的大門。
半個時辰之後,所有的軍舍全都舍門大開,暗紅色的血跡,在月光之下,顯得猶如石油一般黝黑,蜿蜒地流淌出了舍門。
“連同軍官和水師人馬,一共才宰了是三百二十一人,還有人呢?在哪!”梁金水站在那恩克布的跟前,冷著臉打量著這個兩腿戰戰的恩佐領。
“有,有還有一些是當地人,他們晚上都回家了。大爺,饒了小的吧,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恩佐領哭得鼻涕眼淚湖了一臉,癱坐在地上。
“好了,剩下的既然是當地人,我們暫時不用驚動他們,省得壞了大事,反正這位佐領大人在我們的手裡邊。”梁耀財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看了看天色。“碼頭上的訊號放了沒有。怎麼他們還沒到。”
“已經放了,夜裡行船,肯定慢些。爹,我留下一排的一個班,交給您控制內城,剩下兩個班控制外城,二排看住外城四門,三排散佈到城外四周警戒,如果有膽敢逃離者,全宰了。”梁金水抬起了那隻提著那柄沾染著血跡的軍刺的大手擦了擦那臉上的血點,向著身邊的部下下令道。“爹,您保重。”
“去吧,你放心,爹可還沒到提不動刀,拿不住槍的時候,一個班足夠了,老子就不信,這些屍首還能變成人來咬上你老子我一口。”梁耀財衝兒子笑道,那手中的那柄左輪手槍,散發著幽暗的金屬光澤。
站在那梁耀財身邊的阿羅佐聞著那內城裡溢散的血腥氣,回想起方才那些八旗兵丁臨死前恐怖壓抑的嚎叫,面色蒼白到了極點,努力地握緊了手中的十字架,嘴裡邊一個勁地向他們的上帝在企求著什麼。
等兒子的背影消失在了那內城城門外之後,梁耀財轉過了頭來,看到了阿羅佐的模樣,不由得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老闆,您用得著害怕成這樣嗎?”
“這麼血腥,實在是太殘忍了。”阿羅佐臉色難看無比。“其實你們把他們看押起來就可以了。”
“對,不過比起這些滿州八旗在我們漢人的身上犯下的罪孽,我覺得還不夠,我們都覺得不夠!”梁耀財意味深長地拍了拍那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