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對城市的威脅,但不可能從根本上解決武鬥的問題。據我們的情報,‘紅革聯’已選出了新的指揮班子,很有點同仇敵汽的意思。至於‘井岡山兵團’已連開了幾次作戰會議,目的只有一個,要繼續作戰,用武力掃平‘紅革聯’。前些日子企圖衝擊軍事禁區,被段鵬他們打了個小伏擊,那個鄒明似乎老實了幾天。但危險並沒有消除,這個組織的人數很多,大部分是產業工人,處於第一線的武鬥隊員中復員軍人所佔的比例很大,尤其是在前一段的武鬥中,傷亡了幾百號人,目前在這個組織的內部,從上到下都蔓延著一股急於復仇的強烈情緒,這種團體的復仇情緒,不是個人能制止的。鄒明如果不想繼續打下去,馬上會觸犯眾怒,會被立刻改選掉,新的頭頭也許會更瘋狂。1號,我們一致認為,以目前全國的政治形勢和本市武鬥規模的升級看,僅靠我們特種分隊小規模行動是制止不了武鬥的。現在惟一可行的是宣佈對本市實行軍管,出動部隊對雙方實施強行繳械,對敢於反抗的堅決鎮壓。這恐怕是惟一有效的方法。現在有幾個問題我們必須要搞清。第一,武鬥在全國蔓延,中央的最高決策層不是不清楚,但卻沒有任何指示要制止武鬥。那麼我們需要搞清楚,最高決策層的本意是什麼?是希望武鬥愈演愈烈呢?還是希望能迅速平息?如果是前者,那麼我們所做的全部努力都是在和中央文革唱對臺戲,是對抗‘文化大革命’,如果是後者,那麼江青同志關於‘文攻武衛’的講話和《解放日報》的社論又做何解釋?這豈不是火上澆油嗎?第二,關於軍隊支左的問題,這條指示太籠統、太模糊,誰是左派?標準是什麼?支左支到什麼程度?是光喊喊口號呢?還是提供武器彈藥?或者乾脆是出動部隊參戰?第三,如果前兩點都得不到來自最高決策層的準確答案,那麼我們將面臨著兩種選擇,無論你走哪條路都要承擔極大風險,甚至,我懷疑這是種圈套。我們可以這樣推理,如果您對武鬥採取視若無睹,聽之任之的辦法,眼看著城市被打毀,成千上萬無辜平民的傷亡,甚至造成我軍前沿防禦體系的瓦解,敵軍的乘機登陸,這些嚴重後果,身為本地區野戰軍的1號首長,您無論如何擺脫不了干係,因為任何一場災難,事後總要找出個替罪羊,既然中央文革不能承擔責任,那麼只好由您來承擔責任了。反過來講,如果您出動部隊制止武鬥勢必要造成大規模流血事件,因為造反派手裡拿的不是燒火棍,流血事件一旦發生,咱們野戰軍就成了鎮壓革命左派,鎮壓群眾運動的劊子手,是以武力對抗中央戰略部署的罪人,身為1號首長您仍然擺脫不了干係。總之,我們現在面臨的不是軍事問題,而是政治問題,照理說這些問題應該由中央文革去考慮,但如果中央文革不認帳,那問題就大了,以上這些請軍長考慮。”
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李雲龍拿起電話“哦,是馬政委呀,有事嗎?什麼?杜長海死了?這是怎麼搞得?這小於不是挺能的嗎?上次到這裡來排場可不小,硬是帶了一個警衛班呢。喲,這我可估計不出來,這人可能仇人不少,惦記他的人太多了,好,好,你去時也替我表示一下哀悼。是呀,這真是革命事業的重大損失,我很難過……很難過。好,好,就這樣。”李雲龍帶著一臉狡猾的笑容掛上電話。梁軍也苦笑起來。
李雲龍收斂笑容,正襟危坐道:“好啊,你們分隊還有個參謀班子?分析的不錯,有腦子。這些問題太複雜,沒有什麼人能回答你,恐怕連中央文革小組也搞不清楚。不過,我還得謝謝你們,到底是特種兵,不光身手好,腦子也靈,考慮問題就是不一樣。從今天起,特種分隊撤回駐地,恢復正常訓練,沒有我的命令,天塌下來也不準動。”
第三十九章
自從和李雲龍吵翻後,馬天生加強了和北京的聯絡。其實,以他的地位,要想直接和中央文革小組聯絡,資格還差點兒。那些炙手可熱的大人物需要考慮的事情多著呢,哪裡會把一個普通軍職幹部放在眼裡?馬天生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他的熱線那頭是軍隊政治部門新崛起的一位首長,這是他的老上級了,多年來對馬天生一直有著提拔重用之恩。這位首長當時和中央文革小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其地位正如日中天。
馬天生把本市的運動進展情況向老首長做了彙報,特別是李雲龍的問題。他認為,本市“文革”運動的最大障礙是來自李雲龍,此人仗著資格老,有些戰功,對中央文革小組的戰略部署一直採取陽奉陰違的手段,這種人在黨內軍內還有一定的市場,代表了相當一批高階幹部,他們對“文化大革命”一直抱有牴觸情緒。
熱線那頭的首長聽了馬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