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過去了,就如同之前燕北宮跟他說的那樣,靖夜司已經不是五百年前的靖夜司了,已經變味兒了,到處都已經腐朽不堪。
但是有一點卻是不能否認的,正是因為靖夜司的存在,大乾才能夠明面上保持安穩,能夠讓老百姓不至於整日裡擔心自己成為妖鬼的血食,成為那些左道邪修煉鬼的材料。
而真正維持這一切的並不是上層那些一言便可以覆滅一宗的大人物,也不是他顧誠,而是這些最底層的玄甲衛,每年死傷無數,但卻還都堅守在各自崗位上的普通玄甲衛。
聽了顧誠的話,劉元平和楊乃功都用一種詫異的目光看著顧誠,他們是真的沒想到顧誠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靖夜司四域統領的位置堪稱是位低權重,只比鎮撫使低半級而已,所以已經算是靖夜司中上層的人物了。
劉元平是從最底層一路升上來的,不管是他在京城外遇到的那些鎮撫使,或者是京城內幾任東域統領,他們可從來都沒有在乎這些底層玄甲衛死活的。
準確點來說,這些最底層的玄甲衛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工具,死了一批,京城外各大郡府內排著隊要進入京城來修行玄甲衛多著呢。
所以靖夜司缺人,但京城靖夜司卻不缺人,只缺精銳。
顧誠這種態度別的不說,倒是讓他這種從靖夜司底層崛起的人頗有些感慨。
這時候楊乃功忽然道:“大人,我倒是有個辦法,有可能追蹤到對方,不過不能保證有完全的把握。”
“哦?什麼辦法說來看看。”
楊乃功從懷裡面掏出一個小葫蘆來,從其中倒出來一個只有拇指大小的金色小蟲。
“這是九翅蚍蜉,南蠻之地特有的異蟲,可辯物尋寶,對氣息極其的敏感。
那傢伙剛剛才殺了我們的人,此時氣息還沒有消散,只要對方沒有故意用秘法遮掩自身氣息,那些我們修行者察覺不到的模糊氣息都能被九翅蚍蜉察覺到。”
劉元平一臉奇異的看著楊乃功,他可是知道自己這位好友的性格。
他本身並沒有什麼背景,也不會溜鬚拍馬,此時升到巡夜使也就到頭了,所以在的東域靖夜司內他表現的也是十分憊懶,雖然不至於懈怠自己的本職工作,但誰卻也別想讓他多做一分事情。
這就九翅蚍蜉可是楊乃功蒐集了好多年的異寶,用一次九翅蚍蜉的壽命便要短一分,此時楊乃功竟然主動站出來要幫顧誠做事,這可是很難得的。
這根本的原因嘛,還是因為剛才顧誠的做為讓楊乃功有些觸動的。
他在靖夜司混了幾十年,雖然不至於這麼容易被感動,但他卻也是在心中想著,自己當年若是也能夠遇到這種能把他當‘人’看的上司,或許也就不會混這麼多年都沒能出頭,到現在徹底心灰意冷混日子了。
“試試看吧,不成功再想其他辦法。”顧誠道。
楊乃功把九翅蚍蜉放在屍體上,手捏印決,牽引著九翅蚍蜉的動作。
片刻之後,那奇異的金色小蟲煽動著九支細小的翅膀,直奔一個方向而去。
讓其他玄甲衛暫時負責善後,顧誠等人跟著九翅蚍蜉一路而去,跨越了數個坊市,直接來到了位於京城中心區域的靜安坊內。
楊乃功指著其中的一座大宅道:“就是那裡,氣息最後停留的地方就在那裡。”
劉元平神色怪異道:“老楊,不可能吧?你確定你沒有搞錯?”
顧誠疑惑道:“怎麼了?”
劉元平苦笑著把顧誠等人都給拉到那座大宅的正門前,那牌匾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信南侯府。
顧誠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來。
自己前段時間剛剛把那位信南侯家的小侯爺郭楓身上捅了幾個洞出來,結果現在捉拿左道邪修竟然查到了信南侯府的身上,這可當真是緣分啊。
劉元平小心翼翼道:“大人,雖然郭楓跟您有過節,不過這件事情還真不像是信南侯府所為啊。
信南侯一脈絕對算是大乾的實權公侯了,府內數位都在大乾軍中任職,人脈廣闊,自身要實力有實力,要關係也有關係。
跟這種殺人祭煉妖鬼的左道邪修勾結,他們有什麼好處?只能平白無故惹了一身騷。
況且那傢伙只是逃命比較厲害,只要那老小子不跑,正面對戰我都能解決他,所以老楊你那蟲子到底靠不靠譜?”
楊乃功篤定道:“那傢伙並沒有遮掩氣息,所以痕跡極其的明顯,九翅蚍蜉的大名響徹南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