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林妙音能想到的疑問都得到了答案。
她已經死了,所以才會來到幽冥界,之所以為什麼不能去投胎,地師說,是因為時機未到。
她時不時就會去幽川的高臺上看那座轉生橋,果真是每天都會有許許多多的人在那裡排隊,再看忘川,明明就是一小段的距離,可有的人就是過不去。
有的站在岸邊梨花帶雨,依依不捨;有的唉聲嘆氣,滿是無奈;還有的滿腔憤恨,心有不甘……
林妙音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斯年口中所說的,世間百態。
只是她卻什麼都沒有,她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任何事,只知道在幽冥殿院裡的養魂池中,有個和她一模一樣的人躺在裡面。
她問了幽冥殿中的所有人,沒有能告訴她,那個人還會不會醒過來,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墨淵來到她身邊,目光飄向忘川的方向:“你不會受這忘川之苦的,別看了。”
說完,拉起林妙音的手要走。
林妙音走著走著停了下來,墨淵轉身,就見她一臉正色的模樣,這是林妙音第一次鼓起勇氣凝視他:“你到底,是我什麼人?”
這個人看似很難親近,但林妙音能感受到他的關心,她們從前就認識嗎?
“我……”
“你不會是我前世的爹爹吧,在幽冥界當官,所以想幫我投個好胎?”林妙音滿眼期待。
她真的感覺,他的愛就像嚴酷的老父親。
剛過來的霧離聞言沒忍住,笑出了聲,神情豐富的搖了搖頭。
墨淵:“不是。”
林妙音有點失望,不是親戚關係,那恐怕不太好走後門吧?
她看有些魂魄投胎前,都會給路過的冥官送冥幣的,可她沒有冥幣怎麼辦?
聽著她胡思亂想的心聲,墨淵皺眉,她這小腦袋瓜裡在想什麼?
墨淵拉起她要走,被霧離攔住,霧離收了笑意:“時候差不多了。”
“我說過,她的事我做主。”
墨淵的眼色冷了下來,霧離挑眉,讓到了一邊。
林妙音:“……”
她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好像和她有關,他說,她的事由他做主?
可他也不是她爹呀?
在幽冥界漫無目的走著,林妙音天天逛,也已經逛夠了,再次路過如意閣,林妙音聞到了股酒香。
還沒等她問墨淵能不能再喝一次時,肩膀忽的沉,一隻胳膊搭在了上面,轉過頭就看到一張肥頭大耳,眼冒綠光的惡鬼。
那惡鬼貪婪的看著林妙音:“小姑娘,上回本鬼差就注意到你了,想得我幾日睡不著覺,今日有緣再遇,你就隨了我的心願好不……啊啊啊……疼疼疼……”
林妙音的肩膀鬆了,看著地上捲成一個球滾來滾去的惡鬼,林妙音嫌棄的看了眼自己的肩膀。
只見墨淵抬手一揮,身上的衣裙頓時換了新的。
那個球滾夠了,跪到墨淵和林妙音面前:“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高人饒我一回。”
墨淵眸光無波:“去求你們幽君吧。”
“哎呀,相公你快看,這位鬼公子簡直太霸氣了,只因別人碰了下姑娘的衣裳,她立馬給換了件新的,真是貼心。”
林妙音聞聲看去,說話的女鬼有點胖胖的,她挽著一個男鬼的胳膊,說話間整個頭都靠進他懷中,滿臉羨慕又痴醉的模樣。
那男鬼也想擁住她,只是夠了半天,也沒夠著她的腰:“娘子放心,不會有人敢輕薄你的。”
然後就見那女鬼突然站起身,鄭重道:“相公放心,如果有人敢輕薄你,我必然也會像那位鬼公子一樣挺身而出的。”
接著,那男鬼臉色垮了下來,欲哭無淚的看了眼不遠處,如意閣三樓圍欄邊,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
離開如意閣,林妙一路上都很安靜,與之前的嘰嘰喳喳的樣子截然不同。
墨淵以為她在為沒喝到酒而不開心:“如果你實在想喝,我們回去買些回來?”
林妙音搖了搖頭,她停下腳步,正色的打量著墨淵,眼中神色一變再變,有疑惑、有不確定,而後又變得迷茫。
墨淵拉起她就要往回走,就聽林妙音道:“你不是我爹爹,難道是我相公?”
“你不想讓我投胎,是不是想讓我留在幽冥界陪著你?”林妙音捂著腦袋:“可是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墨淵眸光一動,看著她苦思冥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