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村的小溪邊,兩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在溪邊玩耍。
其中一個嘟著嘴:“姐姐,陳大壯的爹爹都回來了,為什麼我們的爹爹還沒回來?”
“應該快了吧,咱們再等等。”另一個女孩撥動著溪水,聞言想了想,囑咐道:“這話回家可別說,要不孃親又要哭了。”
那個女孩有些失落:“嗯,我知道了”
“妙音、桑寧,回家吃飯啦。”遠處傳來婦人的喊聲。
兩個姑娘起身回了家,不遠處的樹上,風塵僕僕趕回來的霧離見狀失落:“我這才剛回來,她們怎麼就回去了?”
他還沒看夠呢。
不甘心的嘆了口氣,不禁有些嫉妒墨淵:“要不,幽君的位置我送你了,我也想當幾日逍遙神仙。”
因為東燕國的戰事,幽冥界的活一下子多數倍,這還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三界之中多了諸多無法投胎的惡鬼。
如不將他們捉回幽冥界審判,只怕人界會更亂。
墨淵沒理他,走了。
霧離不服氣:“別忘了,你的神妃還在我的養魂池中,這麼大的人情,你怎麼也得敬我三分。”
回應他的依舊只有空氣。
霧離洩氣,墨淵墨淵,真像個凡人口中的冤種。
孩子們回到家,劉氏收起心中擔憂,笑呵呵的陪著她們吃飯,自己卻只了一點點便放下筷子去院中忙活了。
七年了,男人七年間一點音訊也沒有,她真怕他出了什麼事。
眼見著同村那些當年一起被徵兵的,有的已經回來了,她這心裡越發焦急。
正走神呢,院中突然闖進來了一群人,各個身著鎧甲,神情威武,進了院後分別立在兩邊。
兩個孩子跑出去,被女人拉住,定睛一看,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男人出現在門外。
身上的鎧甲閃著光,因為逆光的原因,和頭盔的暗影,女人一時間看不清楚那人樣貌,卻又不敢貿然上前。
一看應該是軍中大官。
將兩個孩子護在身後,恭敬的問院裡計程車兵:“各位官爺,這是……”
不等她說完,那人已經下了馬闊布進了院兒。
女人愣愣的看著走得越來越近的男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直到聽他叫出自己的名字時,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孩子他爹?”
短短片刻功夫,她的神情千變萬化,先是震驚、又是激動,再後來是委屈……
等了七年的心酸在這一刻奔湧而出,女人的眼被淚水模糊,她慌亂的擦了擦,她的聲音是顫抖的喊了聲:“忠哥?”
“蘭兒,我回來了。”男人重重點頭。
女人的眼淚奔湧而出,男人抬起滿是老繭的手幫她擦拭,而後,一把將她擁入懷裡。
女人不好意思的推開他,將兩個孩子推到他面前,蹲下身在她們臉上親了親:“妙音,桑寧,快叫爹?”
兩個女孩已經猜到了,只是七年來,從未叫過爹的他們,一時間,有些難以開口。
男人蹲下身,輕鬆的將兩個孩子抱了起來,他走時,她們兩個還在孃親的肚子裡。
以往的心酸又湧上心頭,不過好在他總算回來了。
常年征伐沙場的戾氣此刻全收了起來,不太會笑得他咧著嘴的樣子有點滑稽,終於讓兩個孩子放下了戒備。
兩人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喊了聲:“爹”
男人激動,眼中泛紅:“乖。”
七年分別,幾次死裡逃生,唯一支撐他的信念便是回家,家裡有翹首盼著他的妻兒,他不能倒下。
他倒了,家裡的天就塌了。
眼下,東燕國的實力越來越差,這兩年來的戰役也是輸多勝少,最後這一場仗能得勝,全仰賴新進將領劉忠。
因而劉忠一回都城,便入宮接受封賞,成了東燕國最年輕的護國公。
劉家從鄉間小院搬進了氣派豪華的國公府,兩個女兒也成了國公府小姐。
生活雖不再捉襟見肘,但劉氏卻依舊習慣節儉,省下的銀子都買了布料,閒時便給福濟院的孩子做衣裳。
福濟院的孩子這兩年越來越多,他們原是有家的,只是朝廷打仗,不斷徵兵,他們的爹自從離開便再也沒能回來。
這樣的時代,一個家靠著女人過活何其艱難,餓的餓死,病的病死,孩子便成了孤兒。
這日,李忠回到家中,臉色不好,劉氏見狀忙上前詢問:“老爺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