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回了結界,火狐落寞的站了一會,接著便迷茫的在附近轉悠了片刻。
最後在草叢中,找到幾片粉色的內丹碎片,那上面還殘存著小白的氣息。
落寞的將那些碎片收齊,朝著結界入口走去,路過霧離身旁時,抬眸看了眼抱在一起的兩人一眼,豎起的耳朵抖了兩下,才扭頭走了進去。
霧離拍了拍桑寧的肩膀:“夫人,已經沒事了。”
桑寧靠在他懷中不敢抬頭,腦子裡都是剛剛血肉模糊的畫面,在此之前,她見過最可怕的畫面,便是幽冥殿中的地獄百鬼圖。
可那畢竟只是一幅畫,與今日的情形不同,這是真實發生的,而且近在咫尺。
“夫君,要不,我們還是走吧。”桑寧是真的害怕。
霧離:“……”
他知道桑寧害怕,哄道:“好,我們再等兩天就離開。”
桑寧一聽抬眸:“為什麼還要等兩天?”
霧離想了想:“因為雪狼啊,你沒看到,她剛剛的樣子好像很生氣,也很難過,你忍心,這個時候將她一個人扔下?”
霧離了解桑寧,她是被嚇怕了才想離開,但心裡一定放不下雪狼。
果然,桑寧從驚懼中回過神來,小白的死就連她這個外人都難過不已,更何況雪狼待她像親人一樣?
這麼想著,桑寧鼓起勇氣,決定在妖域留一段時間,陪陪她。
勸好了桑寧,霧離放心之餘,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今日,豐顯似乎是衝著桑寧來的。
桑寧當年只是星月神殿的神侍,如今更是隻有一絲神魂的凡軀。
在沒搞清他的意圖之前,霧離還不能離開,想要解開這個謎團,只能從鐵衣著手。
踏過鎖架雲橋,雪狼將鐵衣扯進山尖的一處院子,進了房後反身關門。
鐵衣緩步來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雪狼乾脆將窗子也關了起來,最後在這間房周圍設了結界。
她知道鐵衣法力高強,這結界根本困不住他。
但這是她的態度,今日,清川的事情說不清,她死活也不會放他走的。
鐵衣:“不必如此,你想知道什麼,問吧。”
“清川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在你身邊?”雪狼眼神不定:“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對不對,那為什麼不放他回來?”
鐵衣:“一直未歸,是他的機緣未到。”
雪狼聞言氣笑了:“你以為你是和尚嗎,動不動就機緣機緣的,他是妖域王族,關乎妖族的未來,你竟將他留在身邊當個小廝使喚多年,分明就是故意的。”
鐵衣抬眸,對上雪狼帶著怒意的目光:“我從未讓他留在我身邊。”
雪狼一噎,想起練兵場中,鐵衣讓周齊留下的話。
但事實擺在那裡,一想到清川這個小崽子給人做了十幾二十年的手下,雪狼都快氣爆炸了。
加之小白剛走,她一時間憤懣難平:”可你明明知道他是妖域王者,為何不點化他?”
“我為什麼要點化他?”鐵衣反問。
“因為你知道他的身份啊?”雪狼一拍桌子:“你明知他的身份,還使喚他,就是故意下妖族的面子。”
鐵衣:“你既這麼認為,那便是吧。”
什麼叫“那便是吧”?
好像她冤枉了他似的,雪狼極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她將他叫到這裡,不是為了吵架的,而是想知道,清川這麼久以來的過往。
“這萬年的時間裡,你……一直和他在一起?”
鐵衣搖頭:“不是,他陽壽盡後便要轉世,我是在北冀遇到他的,那時,他是北冀皇帝的親衛,後來跟在我身邊做了副將。”
鐵衣知道,雪狼擔心的是清川自封妖靈會不會影響妖法,之所以顧左右而言他,應該是擔心他因為自己的任性,毀了修行。
“你放心,他雖自封妖靈,但轉世時,皆有老妖王的靈法護佑,只是如今他剛剛回歸,需要些時日修養。”
房中沉默了片刻,雪狼才問道:“也就是說,他的法力還在?”
鐵依點頭。
雪狼終於長長舒出一口氣,難怪一下子吸收那麼多妖丹之力,他並沒什麼損傷。
壓在心口的這塊大石總算放下了,睨向顧自飲茶的鐵衣,語氣不大自然了說了聲:“多謝。”
妖王殿中,十尾火狐趴在床上,眼前擺著的是粉色的妖丹碎片,他的耳朵耷拉了下來,眼睛卻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