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徐徐的風從窗邊吹來,撩動了床邊的幔帳。
殿中晃著燭火的微光,迷濛昏暗如同恍惚的夢境。
林妙音緩緩張開眼,沉睡許久的她慵懶的深吸一口氣,當她的眸子再次閉上後的片刻,又猛然睜開了。
這房間,怎麼這麼陌生?
慌亂之餘,腦子裡的記憶也變得混亂,直到她的目光掃過這房中的每個角落,才同記憶中的一些畫面對上號。
這裡,是墨淵的寢殿?
洛茶的記憶中,是來過這寢殿的,卻從未在這裡留宿過。
“噗通,噗通……”林妙音能清晰聽到自己越發激烈的心跳聲。
昨晚的記憶如同洶湧的波濤,只一瞬間就淹沒了她的理智,她居然將上古龍神給……睡了?
完了完了。
她此刻徹底清醒了,腦海中不由想起這三日來發生的一切,臉上頓時如同被火烤了一般發燙。
慌亂過後,林妙音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逃跑。
坐起身,被子脫落的一瞬,才發現自己不著寸縷,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淡紅色印記,在她白皙的面板上清晰可見,地上散落著她衣裙的碎片。
林妙音施法尋來衣裙,剛下床房門便開了,墨淵端著一個湯盅走了進來,見她醒了,笑得溫和:“怎麼不多睡一會?”
林妙音僵在原地,兩手不自在的扯著衣襬,眼神躲閃的看向別處。
墨淵向她走來,她下意識後退,不知不覺已退到床邊,身形不穩跌坐在床上。
墨淵將湯盅放在桌上,盛了一碗在她身邊坐下:“這是瓊漿仙露熬的參湯,裡面加了仙果,很甜,嚐嚐喜歡嗎?”
“不不不……不用了,我,水映花境還有事,我先走了。”
林妙音剛起身就被墨淵拉了回來,重坐回床邊。
見她不想喝,墨淵將碗放到矮几上,眼見她臉色越來越紅,握住她的肩膀轉過身來:“別回去了。”
“啊?“面對清醒的他,林妙音覺得自己好像連呼吸都快不會了,心跳紊亂,神智不清,腦子裡好像是一團漿糊。
她就像是偷了別人東西的小偷,不敢看他的眼。
墨淵將她擁在懷中,輕輕理著她的長髮:“在我中了催情丹後才知道,什麼是擔憂,我控制不了自己,特別害怕會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來,我甚至想過自我封印。”
自我封印?
就像是蒼瀾之淵那樣嗎?
他寧可封印自己,也不願別人為他解毒?
林妙音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她不是洛茶,他的痴心換來的卻是一場虛幻的夢。
可墨淵接下來的話,卻讓林妙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羽靈敬的那杯酒被下了魔咒,裡面的催情丹只有她一人可解。”墨淵說完低下頭,看著滿眼驚愕的林妙音。
撞上他漆黑深邃的眸子,林妙音躲閃了目光:“可是……”
為他解催情丹之毒的,明明是她啊?
“不止你疑惑,本尊也很意外。”墨淵扶著她的肩膀,抬眸看向她:“本尊發現,你我之間有血契。”
林妙音腦中轟然炸響。
血契是同生同命的約定,只有屈從於一方的情況下,才會訂契,並且一般如此做的,身份都比較懸殊。
像墨淵和洛茶,根本無需如此。
就在林妙音的心快跳出嗓子眼時,墨淵卻溫柔的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謝謝你,如今,你我生死一體,萬世不離。”
林妙音:“……”
他不是要拷問她的身份?
額頭被他吻過的地方出現一個美麗又獨特的花鈿,她想抬手去摸,不解抬頭。
墨淵:“這是本尊的神識所化,比血契更好,打上它,從今日起,你便是本尊的神妃。”
神妃?
林妙音:“可是……天帝天后……”
“放心,打上本尊神印,你我便是神侶,任何人都拆散不了。”
林妙音:“……”
這樣情動的場合,她終是沒能說出天帝再次往魔族遞了婚書一事。但她心中也是矛盾的,自己不是洛茶,但她卻對墨淵不自持的生出一絲貪心的留戀。
只是一想到他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洛茶,心底就莫名的難受。
次日,神界議事殿中,當眾神看到林妙音額頭上的印記時,皆神色各異。
有的為他們相伴了快十萬年,終於修成正果而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