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須的。”張老頭笑得紅光滿面，朝院裡大喊，“馮老頭，看我帶誰來了！”馮老頭手裡還抓著豆角，迎到大門，疑惑道：“這是……”張老頭一拍那青年：“我大哥家的閨女，張曉楓。”“哦哦，我記得，小時候還來玩過，一眨眼長這麼大了。”“現在可了不得，《美食新鮮報》的編輯，還出週刊，大公司！”張曉楓笑笑：“也算不上什麼大公司了，就是網路知名度高，也有自己的雜誌社，我就是個小編輯，寫寫稿子做做採訪什麼的。”馮老頭眼睛明亮了十瓦：“哎喲這是大記者啊，快進來坐。”“馮老頭，我跟你說，中午就吃你家祖傳的炒雞，讓我這侄女給你寫個新聞，絕對火遍全市！”馮老頭興奮得紅光滿面，恍惚間成了追求廚藝一生的民間藝人，實際上只是個喜歡做菜、很要面子的普通老頭。馮老頭的思想是：他的炒雞要是紅遍全市，倍有面子！“孟小子，快！來客人了！”孟青朗從廚房裡伸出顆腦袋：“啊？”炒菜聲音太大了，他沒聽清。“你張大爺帶著他家侄女來了，炒個雞，再弄點別的菜。”孟青朗腦袋縮回去，總歸就是使喚他……廚房裡慢燉著一鍋魚湯，孟青朗一邊看“清心”的製作說明，一邊拿系統的杵慢慢搗碎研磨“彼岸花”，不是大街上種的那種，看系統說明是奈河河畔以“愛憎恨怨別離”為食長成的花，花瓣細長殷紅，商店只有十株存貨，“彼岸花”旁印著大大的“絕版”兩字。作為輔料的“無名草”、“忘川花”之類也是絕版，只是存貨數量多一些，“清心”不是湯，而是一顆藥丸，孟青朗沒明白最後那句“以靈力糅合為整體”，但按照步驟把每個材料搗碎應該不會有錯。彼岸花的清香在廚房裡飄蕩，不過沒有經過處理，所以味道沒有散很遠，孟青朗很放心，抽著做飯的空蕩研磨，這個沒什麼技術含量，就是耗時間。牧英忽然蹬蹬蹬從客廳跑過來，湊近問：“什麼啊？這麼香。”“彼岸花。”牧英把腦袋縮了回去，孟青朗湊近他：“要不要嚐嚐。”牧英快速擺手：“不用了……”孟青朗勾起唇角，彼岸花的介紹上是這麼說的：彼岸花，服食孟婆湯者情緒所化，每片花瓣凝聚一人之泣血悲苦，誤食則入夢，直至歷經全世方可清醒。總之就是吃了被虐的東西。孟青朗繼續搗藥，牧英又湊過來：“我來是想說……客廳裡來了個女的，馮大爺說……想給你介紹介紹。”“……”做媒或許是這片老年人共同的愛好，張大爺已經跟他提了好幾次了。牧英揪揪他的衣角，期期艾艾道：“你能不能先別結婚啊。”孟青朗好奇：“為什麼？”牧英低著頭：“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誰知道她是不是好人，而且，她又不是鬼，你要是跟她結婚了，多不方便。”孟青朗看著他腦袋頂，手上動作不停，過了會才說：“喲，我們牧英大首領這麼沒有安全感啊。”牧英臉噌地紅了：“誰……誰說的！我……什麼……才不……我只是覺得不方便，你要找，還不如找個鬼，要不然……你等我長大……”“等你長大幹嘛？”牧英臉紅紅：“就……長大了……”“對了，你這次考試得了幾分？”牧英僵硬了：“就……六……六……六十。”“及格了？有進步。”孟青朗甩甩髮酸的手腕：“要吃豆沙糕嗎？”“嗯？吃……”“去把模子刷了。”“哦……”牧英提著木盒飛快跑走了。孟青朗嘆口氣，想著等送走了那群bug鬼，是不是給牧英找個收養家庭，靈魂是會受現實身體影響的，牧英的魂一直是孩子的記憶，現在的身體也是小孩子，跟著他……他是真不會養孩子。沒有父母……也不是不行，孟青朗想起牧英的前幾世，對於牧英來說，終歸會覺得遺憾吧？拿著為零的工資，操著老父親的心，說得就是他了。快到中午了，孟青朗把搗了一半的“清心”放回系統揹包，開始做菜。辣炒的雞丁、慢燉的青魚、土豆牛腩、蒜香排骨，又炒了幾個青菜，孟青朗想著是個小姑娘，就加了個可樂雞翅，一桌家常菜就完成了。綠豆糕蒸的差不多，開蓋，熱騰騰的白色霧氣帶著香味飄散，很快一群老大爺溜達到廚房門口示意要幫他端菜。“我來我來！大爺們快回去坐著。”孟青朗低頭，是個才到他肩膀高的小姑娘，短髮戴著眼鏡，看起來剛畢業不久的樣子，帶著一身學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