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盛尤這樣的高階鬼，記憶有了，但存在的時間太過久遠，也會或多或少有些損傷。孟青朗表示理解，順便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思考他語言背後的含義了，只是說：“謝謝你救我出來，唔……家裡有孩子等著，我先回去了。”盛尤皺眉：“你有孩子？”“唔……”孟青朗只猶豫了一瞬，就找到了答案，“對，七歲了，小學一年級。”盛尤面露糾結，過了會冷哼一聲道：“不必試探我，既然決定要養你……哼，把孩子帶過來吧，但是，不要奢望我現在就允許他喊爸爸。”孟青朗垂眸思考了一會，抬頭說：“再見。”然後迅速從外面關上門，帶著何巖洲跑了。“哼，小心思不少。”盛尤唇角微勾，抱臂翹著腿霸總姿態坐到沙發上，等到天黑了，也沒有人回來。孟青朗回到賓館的時候，面對的是牧英控訴的紅眼眶：“你是不是又想丟掉我？我們現在是法律上的兄弟關係，丟掉我……我要告你遺棄罪！”孟青朗看了他一眼：“去吧，知道法院怎麼走嗎？”“你……你太過分了！我……你這是冷暴力，我要投訴你虐待我！”“哦。”孟青朗掏出路上買回來的四菜一湯，“吃飯嗎？”“吃……我想吃你做的飯。”“下次。”“那你今晚能陪我睡嗎？我怕黑。”“你做了十世鬼……”“沒人規定鬼不能怕黑啊！”“讓何巖洲陪你。”泡在透明水缸裡的何巖洲吐了個泡泡。“不要，我就要你。”孟青朗也懶得回學校折騰了，正好明天直接去醫院看看馮老頭，於是就住下了，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大學室友的電話。“你好，是孟青朗嗎？我是411室的趙青。”孟青朗沒跟他們換過號碼，但是學生資訊裡是有的。“你好，是……有什麼事嗎？”“唔……是這樣，學生會突查新生校風，抓逃寢……”“這樣……”剛剛開學就留下了壞印象，孟青朗嘆了口氣，“是要扣學分吧，也沒辦法了，等我處理完外面的事就回去。”“不……不是這樣，咱們院的學生會主席在這等你，席晏……你知道嗎？”席晏……他以前知道，現在……孟青朗想起孤兒院裡席晏的視而不見，或許三年的時間，席晏不再認識他，他也不再認識席晏了。一般……剛開學查寢是不會很嚴的，席晏這麼做，是不是……想見他？席晏認出他了嗎？孟青朗站在宿舍門口深吸了口氣，手握住門把，心跳快得能聽到“砰砰”的聲音，他推開門。——“你是這宿舍的？”席晏的聲線似乎比三年前成熟了許多，孟青朗看著他的眼睛，又不由移開：“對。”“入學手冊看了嗎？”“沒。”“宿舍管理條例看了嗎？”“沒。”席晏盯著他，沉默了會，面色嚴肅道：“入學兩天，你在哪外宿？”孟青朗抬頭看他，席晏立馬拿起小本本，作勢要記錄，補充道：“學校要為你的安全負責。”“住在附近的賓館。”“跟誰？”“唔……朋友。”孟青朗似乎聽到了“咔擦”一聲，瞄了眼左右，卻沒有找到聲源。席晏掃視全場：“上了大學，你們還是學生，而且是京華大學的學生，校風不容敗壞，開學兩天，手冊不看、條例不看，出去住賓館，扣五分，警告一次，三次警告重修，另外，一個宿舍的附有連帶責任，這次……算了，下次發現同學外宿不制止，同罪並處。”他似乎很生氣，訓斥一通後便氣沖沖地走了。孟青朗垂頭，席晏沒認出他來，孟青朗摸了摸自己的臉，想想也是，這三年，他變得自己都快認不出自己了。席晏出了門，嚴肅著臉，慌忙把斷成兩截的圓珠筆塞進口袋，差一點……就掉了，但是……哼，看你還敢不敢隨便外宿。“席哥，怎麼對人家新同學那麼兇啊，我看他的資訊了，比新生大三歲，這個年紀，談個朋友也正常。”席晏面色嚴肅：“學生的天職是學習，大資料表明，學習使人快樂。”“哈哈，不愧是年年第一的席哥，這麼嚴格小心人家傳你耍大牌喲。”411寢室，趙青安撫地拍拍孟青朗的肩膀：“別難過，你就是撞槍口上了，以後注意就行了，五分警告只要不超過三次沒什麼關係的。”“席哥也太嚴格了吧，這才開學第二天，課還沒上呢，大明星也不知道怎麼有空來查宿舍，以前聽說他耍大牌，現在看還真有可能。”“得了吧，人家就是履行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