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地抬手撐住了窗戶,將俞苑苑禁錮在了手臂與座位之間。
楚嘉年身上有非常淡的木質香水味道,彷彿老閣樓上大提琴低啞醇正的尾音,沉穩中帶著柔情,親切卻不輕浮,內斂卻溫暖,俞苑苑近乎貪婪地在他的衣袖上輕輕摩挲了一下鼻尖,然後眼神在他露出的手腕處頓住。
她抬手撫上了他的傷口:“還疼嗎?”
楚嘉年低頭看著她:“早就不疼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俞苑苑顫抖著問道。
一開始,她只以為這是嚴重的手傷,雖然心中難過又惋惜他不能長時間打遊戲了,卻不曾知道這道手傷背後,居然埋葬了ca這個神話id的職業生涯。
“其實也不是多麼複雜的事情。”楚嘉年垂下眼簾,看著自己手腕上那道很淺卻很長的傷痕:“非要說的話,其實應該是我對不起當年的ca所有隊員。”
他聲音很淡,幾乎沒有什麼感彩,俞苑苑卻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幾絲隱約的顫音,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
“那年我們打到了s賽的決賽,大家都興奮又緊張,我父母和我哥哥也專門到了歐洲想要現場為我加油,但是他們提前沒有告訴我,而且住在了離我們戰隊比較遠的一個賓館。決賽前一天是休賽日,我知道他們來了以後,想去看看他們,和經理人說了一聲就自己出了叫了車,本來不應該有什麼問題的。”
“然後呢?”
“然後我就被綁架了。”楚嘉年沒什麼感情地勾了勾嘴角,似是嘲諷:“對方應該是盯著我很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了我單獨出行的機會。現在想想,縱使不是那次出事,之後也躲不過的。他們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綁架我,讓我爸銷燬他手上關於商業對手的證據。哦對,另外好像還敲詐了幾千萬。”
“我爸報了警,但是對方因為我們不是本國公民,所以出警手續繁瑣而慢了幾步。而慢了幾步的後果就是……我爸銷燬了證據,給了錢,他們還敲碎了我的腕骨。”楚嘉年搖了搖手,“不過當時我被矇住了眼睛,除了疼,倒是沒有目睹整個案發經過。”
俞苑苑的手一顫,她心裡有了宛如針扎一般細密而尖銳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緊緊地握住了楚嘉年的手,然後驚覺自己握的正是他受過傷的手,連忙又鬆了力氣。
楚嘉年輕笑一聲,翻過手掌,用兩隻手將她的手合在了掌心,輕輕摩挲了幾下,繼續說了下去:“但是我爸媽和我哥就比較慘了。綁匪錄了敲碎手骨的全影片,發給了我爸。我當時叫得——還蠻慘的。後來我也想自己看看影片,但是至今我爸媽都死捂著不給我看。”
他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總之,事情就是這樣。等到我被救出來,已經是第二天了,比賽肯定是涼了。ca沒有中單位替補,而且與其讓其他位置的替補硬著頭皮上去打比賽,然後迎來一個必輸的結局,不如干脆利索地退賽——這是當時所有隊員的共同決定。”
“s賽退賽,雖然事出有因,但ca也遭到了很嚴重的禁賽處罰,當時網上是怎麼罵我們的,我想你應該也有所耳聞。不過那都不重要了,這件事情對大家的打擊都很大。之後ca這個戰隊就散了,大家都各奔前程了。”楚嘉年笑了笑:“也只有大滅還堅持在打比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