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窄又小的石板路被夾在兩幢建築物中間,陽光照不進來,地上溼滑一片,石板與石板中間生了青苔,旁邊滾落的原木上鑽出來一朵朵黑色的蘑菇,能聞到一股的氣味。
魏連虎家在東片區域的一棟二層樓的老房子裡。石牆的院子裡有個白髮駝背的老頭坐在門邊剝豆子。
顧修然敲了敲門問道:“請問,魏連虎住在這裡嗎?”
老頭耳背,看了顧修然一眼,大聲問道:“找誰?”
顧修然調高音量:“魏連虎,大虎。”
老頭這回聽清了,手上的豆子也不剝了,拿起邊上的柺杖,撐著站起來走過去,臉色很不好看:“大虎已經好幾個月沒交房租了,你們是他的朋友嗎。先交兩個月的,兩個月八百塊錢,不接受那個什麼掃碼,只要現金。”
宋柔笑了一下:“我們不是他的朋友,就是很久沒見到他了,也聯絡不上,所以來他家看看。”
老頭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不行,沒有錢不行。”
顧修然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
老頭看了看煙盒的包裝,接過來:“進去吧進去吧,只准看一小會。”
說完從將鑰匙扔給顧修然,從煙盒裡拿出一根,坐在門邊抽了起來。
顧修然帶著宋柔上了二樓。
說魏連虎的房間是狗窩,狗都不願意。這裡太亂了,沙發上橫七豎八地堆著幾件衣服,也不知道有沒有洗過。水泥地板上散落著幾個外賣盒子,裡面的冬瓜排骨已經發黴腐爛了,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顧修然遞給宋柔一幅手套,兩人戴上,開始找線索。
這裡很多東西都是成雙的,枕頭是一對,牙刷也是。衣櫃裡有幾個空了的衣架,上面的衣服應該是被人取走了。
顧修然在床頭櫃上發現幾張過期的彩票,旁邊本子上密密麻麻地記滿了彩票號碼,中間甚至還夾雜著幾個手繪的中獎號碼規律分析圖。
宋柔走過來:“看來魏連虎有買彩票的習慣。”
顧修然點了下頭:“這不奇怪,不學無術的人往往更喜歡不勞而獲。”
他低頭將本子翻到最後一頁,上面有幾個數字被圈了起來,旁邊標註的日期是三個月前的一天。
顧修然拿出手機,查閱了那一期的中獎號碼。
結果顯示,這串數字中了八百萬大獎。
他迅速查閱了關於那期彩票的新聞。
領獎人戴著老虎面具,手上拿著那張中獎的彩票,跟彩票站的領導合影。
宋柔睜大眼睛:“這人不是魏連虎,這是個女人。而且這個日期,魏連虎已經被我姐姐抓到牢裡去了,他在監獄裡。”
顧修然點頭:“魏連虎買彩票中了大獎,還沒來得及去領,彩票就被人拿去了。”
宋柔仔細看了看照片中戴著面具的女人:“這是誰?”
顧修然:“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女人很眼熟?”
宋柔想了想:“是孫翹嗎,就是前面我們在政法大學見著的,頭髮又黃又藍的那個?”
顧修然搖了下頭:“不是她。”
宋柔抬頭:“那是誰?”也不可能是魏母,魏母身材矮小多了。
顧修然:“是我們今天才見過的人。”
饒是宋柔脾氣好,此時也急地想錘爆顧修然的狗頭,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賣關子。
顧修然勾了下唇:“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宋柔抬頭看了看顧修然,目光從散開了兩粒紐扣的襯衫領口往上,滑過凸起的喉結,再往上是那雙幾近完美的唇形。
像是怕她夠不到他的唇,他很體貼地低下頭來,那雙桃花眼裡含著笑,垂眸看著她。
她被這男妖精勾得恍惚了一下,心臟砰砰直跳。一隻野貓從窗邊竄過去,碰翻了窗臺上的半瓶礦泉水瓶子。
瓶子落在地上發出的響聲將她從被蠱惑的邊緣拉了回來。
她惱羞成怒,抬頭捶了他胸口一下:“趕緊說。”這都什麼節骨眼了,還眉來眼去地勾人。
她的小拳頭落在他身上就跟撓癢癢似的,不光不疼,還很癢,連骨頭都被她這一下撓酥了。
他從一片桃色中找回正題:“這位就是今天碎屍案的死者。”
宋柔下意識地問道:“那是誰殺了她啊,難道魏連虎偷偷回來了,看見自己的大獎被人侵佔了,討要不成就把人殺了?”
她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魏連虎還活著,那我姐肯定也活著,她只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