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飯的時候,外面風剛一起來,陶正則就去把窗關了。而這個動作正是我想做的,他先一步去做了。”
愛一個人最極致的表現就是下意識。
又一陣風吹來,顧修然停下來幫宋柔將外套拉鍊往上面拉了拉,生怕夾到她下巴上的肉,就用自己的手背墊著:他幫她拉好拉鍊,手卻不肯放下下來了,手心翻了個面,拇指和食指的在她下巴上輕輕捏了捏。
她微微低下頭來,他輕輕用力,又將她的下巴抬了起來。
她睜大眼睛,正要說他。
“我喜歡你今天的唇膏。”他目光從她唇上移不開了,“是草莓還是橘子味的?”
宋柔臉紅了一下,拍了拍顧修然捏著她下巴的手:“講正事呢,你瞎撩什麼。”
顧修然將大拇指往上,輕輕蹭了蹭她的唇,趕在她第二波發作之前,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賤爪子。
不知不覺走到了政法大學校門口。
裡面走出來一個戴著白邊眼鏡的老師,那人抱著一本書,熱情地衝顧修然笑了笑:“顧教授。”
這張燦爛親和的臉跟剛才一臉冷漠的陶正則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誰都喜歡笑臉,宋柔當然也是,她對這位的老師印象就好多了。
傅翰文打趣道:“這位是政法大學的校花還是顧教授的女朋友啊?”
宋柔之前在政法大學臥底,當過那麼幾天的校花。有人認出來她,一點也不奇怪。
她笑了笑,掏出警官證:“不是校花也不是什麼女朋友,是市警察局的。下午傅教授有空嗎,我們這邊需要做個走訪調查。”
傅翰文也是教犯罪心理的,自然在重點調查人員名單裡。
傅翰文笑道:“配合警方辦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我的辦公室就在顧教授隔壁,下午三點之後我都在。”
傅翰文走後,宋柔轉頭盯著他的背影看了看。
顧修然抬手擋在宋柔眼前:“好看嗎?”
宋柔拍開顧修然的手,誠實道:“好看。”
傅翰文比顧修然大幾歲,三十出頭。與顧修然太過明豔張揚的長相不同,傅翰文是那種沒什麼攻擊性的柔和型的樣貌。
他的眉毛是平和地沒有眉峰的,唇角是微微揚起的,像是天生就帶著笑。這樣的人大多出生在一個健康幸福的家庭,他們無憂無慮,任何可能誘發變態的因子都近不了他們的身,不像陳麥文,不像葉坤。
顧修然往前一步,垂眸看著宋柔:“我不許你看別的男人。”
語氣霸道又理所當然。
他這個樣子不像個護法,像個獨斷專權的帝王。
公主殿下說道:“你讓開。”
顧修然勾唇笑了一下:“你確定?”
宋柔轉過身,一邊往政法大學的大門裡走,一邊說道:“我的意思是,下回可以帶何夢蕾來。”
顧修然的臉色已經不能用好看來形容了,他唇角揚了揚,在秋天的季節裡眼底漾著悠然的春風:“好主意。”
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法醫何夢蕾喜歡顧修然,滿眼崇拜的那種喜歡。
他原本以為她不甚在意這個。合著在這憋著壞主意呢。
顧修然頓了一下:“不過很可惜,傅教授已經有心上人了。”
宋柔頗為遺憾地啊了一聲:“真可惜。”
兩人說這話,後面駛來了一輛藍色大卡車。車廂邊上卡著一根青菜葉子,那片葉子一半被壓得法會了,另一半還煥發著綠□□人的生機。
後面的廂門沒關,車子開過去的時候能看見裡面半個車廂的菜。
圓滾滾金燦燦的南瓜堆成了堆擠在邊上,一筐筐青菜滿得像是要溢位來,還帶著泥的土豆裝在紅□□狀的口袋裡,幾根大蔥從車廂裡探了出來,葉子被風颳得刷刷響。
車廂左邊的一小塊空地上坐著一個女人。
她穿著一件黑色運動衫,褲子膝蓋上的洞不知道是破的還是就那種設計。鞋底沾了一層泥,像是剛從泥濘的地方走過。
最惹眼的是她的頭髮,乾巴巴的像稻草一樣的頭髮上,趴著幾縷挑染的寶藍色。
宋柔往前追了幾步。
車裡的人似乎也看見她了,但她眉毛都沒有動一下,眼神也跟之前一樣,又陰又冷,像是死了一樣。
大卡車拐進學校食堂後門停了下來。
顧修然追上宋柔:“怎麼了?”
宋柔指了指從車上跳下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