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疏眉眼一抬,嘴角在口罩裡輕輕地勾了下,傻子。
莫久昨天就走了,不知道是像沈雋意說的放棄了還是怎麼樣,走的時候誰也沒有告訴,只發了一條似是而非的微信給傅清疏。
——他沒有沈雋意那種近乎偏執的堅持,受不了他的冷待了。
“傅教授。”林健今天親自過來看看採集工作,順便給他們送飯,視線轉了一圈:“哎?沈同學呢?”
傅清疏摘掉手套,又摘掉口罩,說:“不知道野去哪兒了,您怎麼過來了?”
林健小聲問他:“莫醫生是不是嫌我們這裡條件差啊,走的時候也沒說什麼,我怪擔心的,咱們霍城條件確實是……”
傅清疏說:“他醫院有事吧,沒有別的意思。”
“說什麼呢?”沈雋意掀起衣服下襬在臉上抹了一把汗,探頭過來:“今天吃什麼?”
傅清疏看他一頭一臉的汗,剛想說話忽然又看見他手背破了一道口子,立刻抓起來問他:“你幹什麼去了?”
“種樹啊,我還插了個牌兒在那兒來著,回頭帶你去看啊。”沈雋意發覺他一直在看自己的傷口,渾不在意地將血跡在另一隻手上抹了一把,說:“沒事,一點兒小口子又不疼。”
傅清疏抓著他的手到一邊去清洗,倒了點酒精出來,聞言一把按了下去,疼得他一抽,“別別別,你這麼對我自己不心疼嗎。”
傅清疏臉色沒緩,擰眉說:“我怎麼交代你的,別讓自己受傷,你沒打過疫苗,就算不受傷也已經很不安全了,你還讓自己受傷,我的話是耳旁風是吧。”
“那哪能呢,別生氣。”
“包紮完你跟林主任一塊回去,從今天開始不許跟來,要不然就滾回平洲去。”傅清疏說著去拿紗布,臉色越來越冷。
“受個傷怎麼了,又不會死。”沈雋意去逗他,笑說:“哪有那麼脆弱,再說了,這不是有你麼。”
傅清疏一把揮開他的手,冷笑了聲:“我能管得了你?”
沈雋意見他氣的不輕,剛想說話手機突然響了,他暗自磨牙是誰這麼沒眼力勁兒,拿出來一看,是趙路。
“沈大爺,有人來招待所找雷鋒,請問您認識嗎?”
意味深長
雷鋒?
沈雋意邊接電話, 邊把手遞給傅清疏讓他包紮, 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那天救人的時候,隨口說自己叫雷鋒。
那人死了?
“是不是一個穿著黑西裝,站的跟個旗杆似的男人, 大概五十歲左右這樣?”
“你真認識啊?”趙路一聽他這麼說就笑了,抬眼看了下康羅, 捂著嘴小聲說:“他一過來說雷鋒我就知道這是你會幹出來的缺德事兒,活雷鋒是吧。”
“放屁。”沈雋意嗤了聲, “就說雷鋒不在。”
趙路說:“你也別不在了,這人一來就問雷鋒在不在,又說眼睛是藍黑色的, 很高, 大概有一米九這樣,崔楚這傻逼就什麼都說了,就差連你身份證號都背出來了。”
“我日, 這是個奸細吧。這要是我仇家來尋仇的, 你問崔楚這個傻逼我死了他給不給我收屍。”沈雋意手上一疼,偏頭看了傅清疏正在瞪他,忙改口說:“不讓他, 你給我收,骨頭渣子都給你。”
他口沒遮攔慣了,傅清疏習以為常地斜了他一眼,也沒解釋他不是這個意思,包紮完轉身走了。
沈雋意靠在一邊的桌子上, 斜著身子問趙路:“那人還說什麼沒?比方說你看他表情有沒有那種……特別傷心?憤怒?之類的,我懷疑我見義勇為救死人了。”
趙路抬頭看了康羅一眼,還是個旗杆,收回視線說:“那倒沒有,不過他一來就問你的事兒,好像很激動似的,活像你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哎要不你問問你爹,你是不是親生的得了。”
“滾你的。”沈雋意沒好氣的罵了聲:“我看你還像我孫子呢,來叫句爺爺我聽聽。”
趙路“呸”了聲:“還叫爺爺呢,你先把人傅教授的爹叫上好吧,跟他一間屋睡了一週了,爬上床沒啊?”
沈雋意笑了聲說:“四捨五入我們洞房都入過了好吧,還爹呢,你別說,我覺得再睡兩天我真就能開門上車了,皇帝不急太監急。”
趙路嫌棄的“嘖嘖”兩聲,“得了吧你,我看你這輩子都睡不上,我原本還以為你在武力值上還能贏點兒,沒想到聽人說你連打架都不如傅教授,算了吧。”
沈雋意心裡咯噔一下,忙問他:“你從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