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趙舒去甘州,應該是為了很重要的事,她也想隨著趙舒去看看更廣闊的世界。
八月十六清晨,趙舒和素梨扮作行商的夫妻,一起走水路沿運河往西北而去。
歸來
半年時間轉瞬即逝。
早春二月, 春寒料峭, 如煙楊柳沐浴在細雨中。
夜幕剛剛降臨,幾艘極不起眼的船隻駛入鞏縣西郊臨河別業的私人碼頭, 整座臨河別業頓時忙碌了起來。
趙舒和素梨乘坐肩輿進了別業,阿保阿喜則指揮著人卸下行李。
夜深了,陳家莊被夜色籠罩, 靜悄悄的,只有淅淅瀝瀝的春雨聲清晰可聞。
陳家莊村東有空的花兒陳家卻燈火通明。
花兒陳家今日來了貴客, 正是花兒陳家陳老爹的外孫子,官居五品的鞏縣提刑所正提刑薛春雨。
薛春雨今日陪著母親陳大姐來外家作客,這兒正陪著姥爺陳老爹和舅舅陳三郎飲酒, 在座的陪客正是玉梨記的二老闆王四兒和掌櫃楊煥春。
男客在東廂房飲酒,女客則在西廂房歡聚。
陳大姐、陳二姐和陳三郎的新婚妻子李淑正陪著陳老太吃酒說話。
二白已經一歲多了,生得白白嫩嫩, 一雙眼睛又大又靈活, 可愛極了。
他已經會走路了,卻不怎麼會說話, 正坐在臨窗榻上由丫鬟揚眉喂著吃粥。
陳大姐起身先給陳老太斟了一盞熱熱的桂花蜂蜜甜酒,見弟妹李淑的酒盞也空了, 便給李氏也斟滿了, 又要給陳二姐斟酒。
陳二姐端起自己的酒盞讓她看:“大姐, 我還滿著呢!”
李淑到底年紀小,看陳二姐今晚一直有些坐臥不安,連酒也沒怎麼吃, 便笑著道:“二姐,如今正是春季,金水河上風平浪靜,素梨他們的船無礙的,您不用擔心。”
陳大姐端起酒盞遞給陳二姐:“素梨說亥時過來,應該就是亥時過來,如今距離亥時還有半個時辰呢!”
陳二姐接過酒盞,剛飲了一口,便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忙凝神再聽,果真是有人在敲門,忙站了起來:“興許是素梨和阿舒回來了!”
這時候外面已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去應門!”
是王四兒的聲音。
陳二姐她們到底坐不住,都起身去看,剛在廊下站定,便聽到大門那邊傳來王四兒的聲音:“是姐姐回來了!”
眾人忙七手八腳拿了傘去迎,還沒走到影壁處,便見幾個丫鬟小廝打著傘打著燈籠簇擁著一對年輕男女走了進來,男的清俊高挑,女的嬌美可愛,正是趙舒與素梨小兩口。
陳老太看向素梨,見她腹部高高隆起,分明快要臨產,吃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素梨見陳老太吃驚到這個地步,便笑盈盈走上前:“姥姥!”
她雖然大腹便便,行動卻依舊靈巧得很,當下就要屈膝行禮,卻被陳老太給扶住了。
陳老太又是心疼,又是埋怨:“你這孩子,肚子都這麼大了,還行什麼禮呢!”
素梨眯著眼睛只是笑,和眾人打了招呼,這才看向陳二姐,眼睛溼潤了:“娘!”
陳二姐一邊擦拭眼淚,一邊上前從側面抱住了素梨——正面沒法抱,素梨肚子太大了!
趙舒立在素梨身側,與眾人拱手見禮,即使對著陳三郎的妻子李淑,他也是行禮如儀,口稱“舅母”。
李淑以前見過趙舒的,見俊秀如仙的趙二郎給自己行禮,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還了禮。
陳老爹知道阿舒的身子弱,不敢讓他在雨中耽擱太久,當下道:“外面下著雨呢,都進屋吧!”
趙舒見素梨就要進西廂房,怕她飲酒,忙交代了一句:“素梨,不準飲酒!”
素梨頭也不回:“知道了知道了!囉嗦!”
見素梨如此憊懶淘氣,趙舒不由笑了,忙拜託陳二姐:“娘,素梨快要生產,大夫說她不能飲酒,請您看著她。”
陳二姐最是疼愛這個女婿,溫聲道:“阿舒,你放心,有我呢!”
素梨本來要進西廂房了,突然回頭對著趙舒笑了笑:“傻瓜,我怎麼會飲酒!”
趙舒原本正和岳母說話,見素梨這樣對自己一笑,一下子愣住了,俊臉漸漸浮現紅暈,垂下眼簾,對著陳二姐拱了拱手,隨著陳老爹他們進了東廂房。
李淑在一邊看了,不由好笑,心道:素梨都快要生了,和丈夫感情還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