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兒出去應門,很快就帶了個陌生小廝進來。
小廝長得甚是機靈,先團團行了禮,然後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小的是在胡大官人宅裡侍候的胡楊,被大官人撥去侍候秦大爺,秦大爺在京城有事暫時不能歸來,命小的送回書信一封,給陳家莊陳老爹。”
說罷,他從褡褳裡掏出一封書信奉了上去。
陳氏歡喜極了,上前一步便要接信,卻被素梨攔住了:“娘,這封信是我爹寫給我姥爺的。”
她覺得這封信一定有問題。
陳老爹笑道:“素梨,你幫姥爺唸吧!”
素梨走上前接過了書信,當著眾人的面拆開了信封,掏出了信紙展開。
信紙只有薄薄兩張。
這是一封休書。
陳氏不孝,不能侍奉婆婆,從此休棄,聽憑自嫁。
陳氏所出之女秦素梨,已由秦義成做主,許給了新科舉人柳翎。
素梨一目十行看完書信,壓抑住內心的憤怒,先看向陳三郎:“舅舅,你趕緊去請莊子上接生的鄧老孃!”
陳三郎剛才已經跟著素梨看罷信了,他神情凝重,答應了一聲便跑了出去。
姐姐的產期預計是九月中旬或者下旬,不過這件事非同小可,萬一姐姐動了胎氣,可得提前做好準備。
見舅舅跑了出去,素梨這才把信紙遞給王四兒,沉聲道:“四兒,你念給大家聽。”
把信紙遞給王四兒後,素梨走到陳氏身側,緊緊扶住陳氏,低聲道:“娘,您還有我,還有姥姥姥爺舅舅,還有姨媽他們”
陳氏還不知道秦義成的信裡到底寫了什麼,這會兒見素梨如此凝重,便猜到不是好事,身子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素梨攙扶著孃親,心裡滿是悲涼。
雖然她一直盼著爹孃和離,卻沒想到秦義成居然無恥到這種地步,一邊拋棄即將生產的髮妻,一邊又把髮妻所生之女許配於人。
王四兒掃了一眼書信,眉頭當即皺了起來——這世上居然有如此無恥的男人!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唸了起來。
陳氏到底還是受不住,身子一軟就要倒下。
素梨畢竟做好了準備,當即抱起母親,在陳老爹的幫助下往西廂房而去——西廂房原本充當客房,裡面常常打掃,潔淨得很。
把陳氏安置在床上後,素梨一邊麻利地服侍孃親,一邊竭力安慰:“娘,別擔心,你還有我,和離了也好,以後咱們娘們可算是自由了。”
陳氏牙齒一直咯咯作響,整個人瀕臨崩潰,聞言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訴說著:“他他是個是個畜生啊,他怎能把你許給柳翎”
素梨笑盈盈道:“娘,您忘了?我可早就和春冰表弟訂婚了,有婚書為證,大不了將來咱們和他們打官司!”
陳氏淚如泉湧:“不是說柳翎也考中舉人了麼?”
素梨依舊輕鬆得很,掖好被角,利利索索拿了個靠枕墊在了陳氏背後,讓陳氏躺得舒服些:“娘,我告訴你,趙小哥是河道總督金大人的親戚,真不行咱們去求趙小哥幫忙疏通,我不信柳翎一個小舉人能鬥得過河道總督!”
一番話說的陳氏心裡好受了些,一邊陳老太也是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誰知就在這時,陳氏忽然又“哎呦”起來:“啊,肚子好疼——”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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