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忙完,素梨累得根本不想動了,連晚飯都沒有用,洗漱一番便回到自己的臥室睡下了。
王四兒他們也都累得夠嗆,便緊閉門戶,也都歇下了。
文皇后在一群嬪妃的簇擁下來到了紫宸殿。
據她的訊息,泰和帝應該是病勢甚急,誰知到了紫宸殿寢殿,文皇后見到的卻是談笑風生的泰和帝。
察覺到文皇后眼中閃過的一絲訝異,泰和帝心中得意,道:“皇后有心了。朕只是小恙,皇后不須掛念。”
文皇后雍容一笑,緩步上前,在御榻邊坐了下來,伸出塗著鮮豔蔻丹的手指,在泰和帝腕上搭了一下,嘆息道:“陛下,以後可不要再任性了”
泰和帝一臉沉痛:“是,朕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服用丹藥。”
文皇后與泰和帝你來我往說了一會兒話,彼此都有些累了。
泰和帝含笑道:“朕有些倦了,皇后也去歇息吧!”
文皇后抬眼看向寢殿裡那架紫檀木鑲水晶屏風,杏眼帶著一股森冷之意——這兩日趙舒一直在紫宸殿侍疾,這會兒怕是正在屏風後呢!
他可真是命大啊,體力居然好到能來侍疾了?
早晚讓他再死一次!
文皇后微微一笑,帶領眾嬪妃向泰和帝行了禮,恭謹地退了下去。
身著月白錦袍的趙舒從屏風後緩步而出:“父皇,該服藥了,服罷藥先用針,再泡藥浴。”
方才泰和帝與文皇后說話時,趙舒就在屏風後,
泰和帝和文皇后的相處方式,是大周貴族階層不少政治聯姻的夫妻的常態。
這樣的夫妻關係,令趙舒覺得心裡發寒。
他垂下眼簾,腦海中又浮現出素梨巧笑嫣然的模樣。
唉,素梨這會兒不知道在做什麼。
文皇后一離開,泰和帝就徹底鬆懈了下來,臉色蒼白倚著明黃緞枕躺在那裡,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趙舒看著蔡旭把泰和帝從浴池裡扶了出來,便一邊陪著泰和帝,一邊處理內閣送來的手本。
正忙碌間,秦霽進來通稟,端王求見。
趙舒頭也不抬,繼續忙自己的。
泰和帝思忖一番,道:“宣。”
一看到趙序,他就想到當年下毒害趙舒的趙序母妃,因此一向不大想見趙序。
他知道自己有些偏心,因此盡力做到一碗水端平,力求保住趙序,讓他不被人利用。
因為素梨的緣故,趙舒實在是不想見趙序,當下便道:“父皇,我想回王府看看。”
泰和帝捨不得趙舒離開,卻也不能不讓趙舒回王府,只得道:“阿舒,那你明日早些進宮”
趙舒微一頷首,退了下去。
趙序還是在紫宸殿外遇到了趙舒。
看著趙舒被風吹得鼓起的斗篷下羸弱的身子,趙序心中總算是有了一絲得意——你再受寵有什麼用?有運氣卻沒有那個命!
趙舒對著兄長拱了拱手,背脊挺直繼續向前走去——阿保帶著暖轎在紫宸殿外候著。
待趙舒在暖轎中安頓住,阿保這才探身輕輕問道:“王爺,咱們回王府,還是回金明池?”
趙舒思忖片刻,緩緩道:“回皇莊吧!”
雖然素梨不在京城,可是在皇莊待著,他會有一種與素梨距離很近的錯覺。
阿喜回到王府探聽了一番,得知王爺這兩日一直在宮裡,便在王府等阿保從宮裡出來。
等了半日沒等到,阿喜不放心那六盆藥藤,只得先回了城外皇莊。
他正在房裡看視素梨交給他的那六盆藥藤,外面卻傳來小廝的聲音:“喜哥,王爺回來了!”
阿喜大喜,忙鎖了房門去迎王爺。
這會兒天已經黑透了,皇莊東北角臨河處的清波樓燈火通明,遠遠望去,如天上宮闕。
趙舒在清波樓外下了暖轎,看著在前方臺階下行禮的阿喜,秀致的眉頓時蹙了起來:“阿喜,你怎麼在這裡?”
阿喜不是應該在鞏縣陪伴保護素梨麼?
阿喜抬起頭,細長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啟稟王爺,秦姑娘送貨回來,我隨她一起回來了。”
趙舒聞言,心臟怦怦直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扶著阿保走上前,輕輕問道:“她現在在哪裡?”
阿喜已經恢復了淡定的神情:“秦姑娘就在北隔壁的秦寓,她累了一天,這會兒已經睡下了。”
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