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海婆子如此上趕著,秦老太和秦四姐母女倆心裡都是一動,母女倆相視一看,彼此會意。
秦老太點了點頭,耷拉著眼皮不說話。
秦四姐雙目炯炯盯著海婆子:“海媽媽,到底是哪家想娶秦素梨?”
海婆子心道:不是娶,是買。人家秦公公不是娶妻,是買個美人兒放屋裡當花兒看呢!
她面上卻笑了:“告訴你們吧,這人富貴得很,錢過北斗,米爛陳倉,家裡擺的都是花梨木傢俱,一百兩聘金對他老人家來說不算什麼。”
秦四姐聞言,忙問:“是哪家?生得怎樣?”
海婆子笑容更加燦爛:“生得好得很,貌壓潘安宋玉,堪稱咱們鞏縣第一美男子。”
秦四姐不由自主往前走了半步:“是哪家呀?”
海婆子拈了粒櫻桃送入口中,待吊夠了秦家母女倆的胃口,這才不緊不慢道:“那人正是朝廷派到鞏縣監管河道的秦公公,他老人家一眼瞧上了咱家素梨,著我來說合呢!”
秦四姐:“是公公啊”
她伸手也拈了一粒櫻桃:“既然是公公,那聘金可不能少了,一百兩可不行,傳出去名聲不好聽。”
海婆子看向秦老太,見她耷拉著眼皮不說話,便知這秦老太是讓女兒出面,秦四姐畢竟是小輩,漫天要價她老人家也好就地還錢,就笑道:“四姐兒,你說多少聘金合適?”
秦四姐沒想到居然有富貴有錢的太監看上秦素梨,心裡有些酸溜溜,又有些幸災樂禍,便開始獅子大開口:“起碼得二百兩銀子再加一套赤金頭面。”
海婆子聽了,笑了,看向秦老太:“老太太若是能做主,我這就尋秦公公回話。”
秦公公那邊給的話是“五百兩銀子內儘管答應”,這個主她倒是可以做。
秦老太這才點了點頭,道:“這件事不要聲張出去。”
那小蹄子性烈如火,是絕對不同意的。
兒子秦義成也不會同意,他是讀書人,怎麼會讓女兒嫁給太監。
因此須得使些手段。
海婆子聽了,心滿意足,陪著秦老太和秦四姐嚼了一會兒舌頭,說了些家長裡短,這才騎著驢子去了。
送罷海婆子,秦四姐得意得很:“娘,這下子秦素梨那小賤蹄子可有得受了,我聽說公公們都不行,床笫之間愛掐人”
秦老太白了她一眼:“你一個大姑娘,說這些做什麼。”
又道:“這件事你大哥不會同意的,須得趕在端午節他回家之前辦好。”
秦四姐點了點頭,道:“等海婆子下回過來,我和她說。”
想到即將到手的二百兩銀子再加一套赤金頭面,她簡直想要狂笑三聲——有了這麼多陪嫁,她什麼有錢人家嫁不了?
家裡人得知素梨製作的香膏香脂居然賣出去了,都替她開心。
陳老爹吃著外孫女給他買的桂花餅,心裡比蜜還甜,道:“素梨,你辛苦了,想吃什麼,姥爺下廚給你做!”
秦素梨親熱地攬著陳老爹的胳膊:“姥爺,我想吃您做的紅燒黃牙鯁,再來個爆炒雞,好不好?”
她剛才去灶屋取涼茶喝,發現姥爺已經把雞宰殺剁成塊,把從金水河裡釣上來的黃牙鯁洗剝好醃上了。
陳老爹聽了,哈哈大笑:“你這小鬼靈精!你去打角酒,姥爺再給你燒一道酸辣白菜和一道蒜蓉油菜薹!”
這些食材他已經準備好了,全是素梨愛吃的,原本就打算晚上做給素梨吃呢!
素梨清脆地答應了一聲,卻起身叫了王四兒過來,給了王四兒一塊碎銀子:“四兒,給姥爺打一角酒,剩下的是你的跑腿費。”
昨晚在莊上遇到了韓星和秦霽,讓她心裡毛毛的,能不出去還是不出去好了。
王四兒最喜歡跑腿,笑著答應了一聲,接過銀子就要走,卻被素梨拉住了。
素梨拽著王四兒的衣袖走到影壁那裡,低聲道:“昨晚咱們遇到的是知縣大人的三衙內和監修河道的太監秦公公,你去村裡悄悄轉一圈,看他們還在不在。”
王四兒臉上的笑意一下子不見了,他認真地點了點頭,一溜煙出去了。
天擦黑時王四兒提著一角酒回來了。
他尋了個機會,悄悄和素梨說道:“姐姐,我逛遍了村子都沒見他們,我去里正那邊和他家小廝扯了半日閒話,也沒問出什麼來。”
秦素梨點了點頭,暗自記在心裡。
她對韓星不怎麼感興趣,能避開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