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朝雨浥輕塵,驛館青青柳色新。
幾場春雨過後,草原外族陸續離開了這座繁華的京都。
來時車裡裝滿了各種奇珍異寶,走時也是珠光寶色,滿載而歸。
大啟朝自有大國氣度,萬邦臣服,自雙倍奉還。
草原民族很滿意。
百姓們看了熱鬧,賺了錢也很滿意。
唯一不滿意的便是朝廷。
打腫臉充了胖子,原本空虛的國庫更加捉襟見肘。
朝廷急需開闢新的收入來源。
在這樣的背景下,北境的互市計劃被迅速提上了日程。
互市的籌備工作緊鑼密鼓地進行著,相關官員大多由韃靼族指定。
王行之等人,早已打點好行裝,等著和韃靼部族一起回漠北籌備相關事宜。
京城驛館中。
吳楚洵從床上剛起身,腰間被一雙修長有力的手環住。
隨即耳邊傳來一道酥軟纏綿的聲音:“大哥,別走!”
吳楚洵轉過身,只見託達瓦用手肘撐著頭,睡眼惺忪地看著他。
那雙漂亮的狐狸眼中氤氳著水汽,眼尾勾魂招搖。
半露的胸膛上全是昨夜放縱的印記,惹人遐思。
吳楚洵難得有些愧疚。
分別在即,昨夜託達瓦纏他得緊,這樣純粹的眷戀讓吳楚洵倍感珍惜。
這一放肆,便又把人弄狠了。
他俯身吻了吻託達瓦的額頭,柔聲問:“可有哪不舒服?”
託達瓦燦然一笑:“大哥在裡面最舒服。”
吳楚洵心頭一梗,論在這方面的大膽,他難得服輸。
時辰尚早。
吳楚洵讓託達瓦再睡一會兒,自己則穿好衣服去了隔壁房間找星哲。
星哲起得更早,仍是穿著一身白袍,藍眸在桔黃色的柔光下澄澈如水晶。
見到吳楚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裡滿是嫌棄。
嫌棄?
吳楚洵有些納悶。
房間中間是一張方桌。
吳楚洵把房門關上,徑直坐過去,一臉疑惑:“怎麼一臉不高興,誰惹你了?”
他走近一看,才發現星哲的眼底還殘留著不明顯的血絲。
“難道你昨晚上都沒睡嗎?”吳楚洵驚訝地問道。
他暗忖,難道是想到要回家了,興奮到睡不好覺?
星哲垂下濃密的睫羽,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半晌才開口:“你太色了。”
吳楚洵身體猛然一滯。
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重要事情——
這個祭司會讀他的心!
他回憶起昨夜自己在隔壁的思緒紛飛,以及那些與託達瓦纏綿悱惻的幻想,老臉難得漲紅。
尷尬地避開了對方的視線,訕訕問:“你都感應到了?”
星哲沒有回答,而是反問:“神子,你在床上追求歡愉的方式,為何如此繁複多變?”
吳楚洵尷尬地笑了笑,用手掌輕輕遮住自己的臉,掩飾內心的窘迫。
星哲還在繼續說:“我感受到了你的情緒波動。有時你很難過,但昨晚和之前的那個夜晚,你的難過似乎減輕了些。”
那個夜晚?
哪晚?
哦,吳楚洵記起了,是上次他與託達瓦廝混那夜。
星哲如冰雪般清冷的臉上露出一絲如孩童般的懵懂,那雙平時裡能洞察人心的眼眸中滿是不解。
“神子,如果做這種事能讓你開心,我們也來做吧!”
吳楚洵一個沒穩住,倒在了桌上。
如果不是星哲說這話的時候面無表情,他都要懷疑這祭司是不是在和他調情了。
他喉結動了動,嘿笑一聲:“做這種事還是得兩情相悅為好,要不然就沒趣了。”
“兩情相悅?”
星哲蹙眉,似乎對這個詞感到困惑。
他思考了片刻,然後問:“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吳楚洵聽著好笑,心頭不由自主地又默默替拔都點了支蠟。
愛上星哲這樣不通俗物的人,註定沒有好結果。
他輕輕抬起星哲的下巴,將自己的臉靠近,兩人的唇瓣幾乎要觸碰到一起。
星哲的臉依舊淡然,看不出喜怒。
“你有感覺到心跳嗎?”
星哲的眼睫毛像蝶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