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成識趣地離開,將空間留給二人。
吳楚洵眉毛微蹙,牽起張秀義的手,把人拉進營帳。
兩人相互對視,深深地望著對方的瞳孔,彷彿能洞察彼此靈魂深處。
張秀義面色略顯蒼白,眸中滿是困惑。
他輕聲細語,似自言自語。
“俞成已失五萬兵馬,遼東之地他再無力染指,你緣何要向小石頭隱瞞真相,助他登基為王?”
吳楚洵眼神閃爍,腦子急速轉動,想著以什麼理由搪塞他。
這片刻的猶豫,便已讓張秀義察覺異常,如同晨霧中的微光,雖淡卻不容忽視。
他聲音轉冷,質問道:“你是否有事對我隱瞞?”
張秀義想到女真鐵騎勢如破竹,十萬大軍輕易破山海關而不入,卻依吳楚洵之言退守建州。
心中的不安愈發濃烈,如同烏雲壓頂。
電光火石間,吳楚洵已計上心來。
他眼簾低垂,長嘆一聲,聲音低沉。
“此事乃是國事,原不應洩露給你,但你既有疑慮,我自當坦誠相告。但切記,聽後務必守口如瓶。”
一句話,先把事件上升高度,讓張秀義心中不由一震。
吳楚洵的心性他自然清楚,實不應該對他有所懷疑。
於是乎,方才的急切與衝動便消散大半。
張秀義連忙搖頭,語氣中滿是信任與自責:“不,你不必說了,我信你。”
然而,那雙清澈的眼眸中仍閃了閃,顯然仍難以消除疑慮。
張秀義這類人,心性純良,總以最大的善意去相信他人,但一旦心生疑慮,便如堅冰難融。
吳楚洵眼神微暗,執起他的手,放在唇上親了親,滿意地看向他因羞澀而輕顫的睫毛。
“無妨,我且說與你聽,待你知曉前因後果,自會明瞭。”
吳楚洵輕斂眸光,再度啟唇,又開始了他的表演。
半晌,待吳楚洵緩緩道出緣由後,張秀義的面色已是一片愕然。
“秦相……秦宣他竟然勾結倭國,圖謀不軌!”
他的話語中夾雜著難以抑制的顫抖。
“昔日,是他以身犯險,遣我師兄護小石頭周全,怎會演變成今日這般境地?”
張秀義眸色暗沉。
昔年,他因師兄的一句重託,甘願隱姓埋名於市井之間,十年如一日。
而今,那昔日的主心骨,竟自行背棄了初衷。
此情此景,讓他對人性的信任搖搖欲墜。
“當年,我師兄身為太子心腹,於危難之際,將小石頭託付於我。臨終前,他更是千叮嚀萬囑咐,務必將小石頭安置在安濟坊,待其成人,自有貴人相迎。”
張秀義的這番言辭,不經意勾起了吳楚洵心中的好奇。
秦宣等人,究竟為何執意讓軒轅裕留在安濟坊?
這坊間是否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心中波瀾起伏。
又聞張秀義焦急言道:“若秦宣此番歸來,心懷不軌,小石頭豈不是有危險?”
吳楚洵連忙寬慰:“陛下早就清楚,已佈下天羅地網,你且安心。若打草驚蛇,反而不妙。”
“秦宣若若尋得藏寶圖,定會將寶藏轉移至倭國。俞成若為遼東王,秦宣必會使計與他勾結,將寶藏透過遼東運往倭國,這樣,我們便可以甕中捉鱉。”
吳楚洵的這番說辭,實則漏洞百出,難以自圓其說。
然而,張秀義卻深信不疑。
只因當初秦宣等人的突然造訪,本就透著幾分蹊蹺。
明明約定待小石頭成年後再聚首,卻提前數年匆匆起兵,一切顯得那麼不合常理。
如今細細想來,樁樁件件皆透著詭異。
他自知自己武勇有餘,智謀不足,無法給小石頭出謀劃策,遂斷了返京的念頭。
對於吳楚洵扶持俞成為遼東王的決定,也不再有疑慮。
見張秀義神色漸緩,吳楚洵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安濟坊……”
他低聲沉吟,心中已暗自決定,待回京之後,定要去一探究竟。
張秀義心結盡除,便對吳楚洵道:“那等陛下聖旨到,你便先行回京護他周全,我就留守山海關,靜候調令。”
吳楚洵面露訝異之色,輕聲問道:“你竟不與我一道歸京嗎?”
“不了!”
張秀義眸光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