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山林中,瀰漫著桃花的香氣。
午食過後,吳楚洵帶著陸晉庭在林間散步。
“吳兄與傳聞中可真是大不同。”陸晉庭一邊賞花,一邊似不經意道。
吳楚洵心想,魂都不一樣了,當然不同。
面上卻饒有興致地問:“如何不同?”
陸晉庭手上擺弄著一枝桃花,笑笑:“坊間皆傳聞吳兄不學無術、金玉其外,但這幾日,我觀吳兄談吐,卻是灑脫豁達、不拘小節。”
世上最好聽的話,就是美人口中說出來的誇獎的話。
吳楚洵心中得意,對拿下這隻小狼崽更有信心。
“庭弟這次來,怎麼不問我,上次是怎麼贏的比賽?”吳楚洵突然問道。
陸晉庭停下腳步,哂笑道:“你走後我就去看了,吳兄也真是膽大心細,觀察入微,那麼短的時間裡,就能發現霜雪後蹄有傷潰爛,還敢賭它無法高空跳躍。”
吳楚洵朗聲大笑:“這樣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陸晉庭聞言,唇角也彎出一抹弧度。
吳楚洵自覺已經和陸晉庭更加親近。
他看著陸晉庭俊朗的玉顏,忍不住想再多瞭解一些關於此人的事。
“上次聽你說,之前上過戰場,是幾歲的事?”吳楚洵問道。
“我想想,第一次上戰場是十二歲,跟隨我父親征討羯族。羯族人擅長作戲,一面對中原稱臣,一面又打起中原的主意,哼,自以為是,誰知我父親早已佈下天羅地網,不費多少功夫就將他們打得俯首稱臣。”
陸晉庭扭頭,一雙好看的眼睛盯著吳楚洵。
他慢慢道:“我第一次殺人也是在那一戰中,殺了一個自以為我是小孩沒有反擊之力的羯人,我到現在還記得,那人死前不可置信的眼神。”
吳楚洵被這雙眼看得心中一動。
這還真是個狼崽子,要是能把這樣的他壓在身下……
只是這樣一想,吳楚洵都覺得自己全身血液在沸騰。
陸晉庭走在前面,腰身筆挺、身姿修長,踏步有風。
吳楚洵的眼光,熱烈地留戀在他的背影上。
山間有小溪從高處順流而下,溪水清澈見底,隨著春風盪漾起層層漣漪。
兩人在溪邊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陽光灑在上面,反射著耀眼的白光。
春日倦人。
陸晉庭打個哈欠,直接倒了下去,雙手交叉枕著頭,閉上眼,享受著午後的悠閒。
吳楚洵盤坐在他旁邊,目光赤裸地垂涎著這副身體。
腦中已經在想著哪種姿勢最適合了。
他出著神,目光與陸晉庭突然睜開的眼直直對上。
吳楚洵頓了頓,笑道:“若是困了,不如下山去房間裡休息一會兒?”
陸晉庭右手一個用力便撐起了身子。
他搖搖頭:“不用,也是近日我兄長陪皇上春搜去了,沒人監督,便有些懶散了,等他們回來,就沒這逍遙日子了。”
吳楚洵道:“春搜?”
“是啊,皇上每年都會去狩獵,今年選擇去了麓山,好像吳相也同去了,你不知道嗎?”陸晉庭問道。
吳楚洵心想,難怪這幾天都未見到那便宜爹。
陸晉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了笑,道:“今年皇上還點了好幾個你們國子監的學生,聽說左東明也被點去了伴駕。”
左東明!
好吧,又是這個名字,看來下次遇見此人要重點關注。
兩人早約好今晚在這留宿。
春夜寧靜,晚風溫柔。
吳楚洵在溪邊設宴款待陸晉庭。
他熱情地給陸晉庭斟酒,一杯又一杯,極力給他推薦著各種不同的美酒。
幾杯下去,陸晉庭的臉上便微微泛紅,像是被月色染上了一層皎潔的光輝。
“吳兄,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醉了。”
陸晉庭神情恍惚地擺擺手。
吳楚洵見狀,更加殷勤地給他滿上:“這都是果酒,沒事,來再喝一杯。”
僕人們再為二人獻上酒罈,兩人就著食物,又對飲起來。
江家桃山上的溫泉大大小小有十幾處。
侍女們引著吳楚洵兩人去了最大的一處熱泉,便被揮退離開。
溫泉從山石間湧出,滾滾熱煙,雲蒸霧繞。
兩人在岸邊脫了外衣。
吳楚洵扶著半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