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字承志,蘇希文同母異父的弟弟。
吳若聘貓那家小閨蜜的老爹,當朝翰林院編修。
原來如此!
吳楚洵眼睛眨了眨,關於蘇琦的資訊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蘇向引著吳楚洵上座。
他與哥哥蘇琦分坐在吳楚洵左右。
鶴鳴樓不愧是官家酒樓,室內佈置得雅緻而不落俗套,雲紋屏風,松竹點綴,盡顯文人雅士的風範。
此處僅供士族和官員消遣,普通平民百姓,憑他是萬貫家財,也沒有資格進來。
酒桌上早已擺好各色酒菜。
蘇向為兩人滿上酒,舉杯道:“吳公子,這第一杯酒,蘇某敬你,感謝你能賞臉前來。”
今日是以蘇向的名義宴客,蘇琦臉上帶著適宜的微笑,在蘇向說話完後,也端起了酒杯。
這種場合,吳楚洵不知原身以往是如何應對,他依著自己性子,托起酒杯,左右各碰了一下。
“兩位大人都比楚洵年長,理應我先敬二位,有緣相聚,實乃幸事,請!”
吳楚洵得意於自己能說出這番文縐縐的話,眉間也張揚著隨意。
他就著掩袖的當口,思考蘇向找他要長引的真實性。
這兩兄弟,一個是曾經的官場大員,名揚四文的名士;
一個是當朝翰林院編修,吳楚洵即便是再不清楚大啟的當官規則,也知道官員是不能從商。
至少明面上是不能。
吳楚洵放下酒杯,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蘇向倒也不著急,雙手一擊掌,發出聲響。
門外似早有人候著,這響聲一出,門應聲而開,六名貌美的年輕女子款款而入。
這些女子身著輕盈的紗裙,身段婀娜,行走間如弱柳扶風。
一靠近,空氣中就瀰漫起濃郁的胭脂香味。
幾人行禮問安,聲音輕柔嬌美,然後自然地分散開,來到三人身旁服侍。
吳楚洵側目看向蘇琦,見他正一臉坦然地接受兩名美人的服侍,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不悅。
這秋日的凝露,怎能讓世俗的塵埃沾染呢?
本該讓他做第一個拂露人。
吳楚洵身邊也有兩名嬌弱的妙齡少女,一粉一綠,宛如春日的桃紅柳綠。
愣神間,一隻雪白的柔荑捻起一塊英桃脯,送到他嘴邊。
他低頭看向手的主人——
少女淡妝濃抹,臉上掛著習慣性的迎合嬌笑,眸光中隱隱帶著一絲不安。
吳楚洵默默地張嘴含住那塊脯片,然後便感覺少女似乎輕輕舒了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另外一名少女也趁機為他斟酒。
這些官妓舉止得體,穿著也不似民間妓子那般暴露。
吳楚洵低聲詢問兩人姓名。
兩人輕聲細語,言辭文雅,一看便是受過良好的教育。
吳楚洵不忍去探究這些女子曾經的身世背景。
在這皇權至上的朝代,紅塵中的普通人渺小如螻蟻,任何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都可能給她們帶來滅頂之災。
今日是別人,明日就可能輪到自己。
有美相伴,三人未談正事。
一番推杯換盞,吳楚洵與蘇向兩人已經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蘇琦作為中間人,除了最初的引薦外,便不多言。
見兩人談興正濃,便讓身邊二女一人撫琴,一人伴舞,自顧飲茶。
吳楚洵看似與蘇向聊得認真,實則心思大半都放在了蘇琦身上。
見狀,他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眼中閃著愉悅的笑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吳楚洵覺得是時候轉入正題了。
既然人不動,那就他主動。
他招呼道:“承志兄,不若讓姐姐們先下去,咱們兄弟細細聊聊?”
這話一出,蘇向便旋即放下酒杯,抬手示意眾女子退下。
動作行雲流水,倒像是早就在等著他這句話。
門已合上。
吳楚洵與蘇向對視片刻,隨即相視一笑。
蘇向拱了拱手,笑言,“我比楚洵兄弟年長十歲,就厚顏自稱一聲為兄。不瞞洵弟,我夫人孃家舅舅去歲得了安州通判的差事,負責安州的漕運事務。”
哦,漕運啊,這個吳楚洵熟啊。
大啟的漕運主要是由朝廷組織的內河、運河貨運業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