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陪著他孃親和小妹用了午食,吳楚洵才領著子安回了東院。
東院的兩個丫鬟早得了吩咐,提前在內室裡擺放起幾盆透明的冰塊。
江氏經營著相府,不顯山不顯水,但吃穿用度卻都非普通人能比。
子安給吳楚洵換了件薄衫。
兩個丫鬟又端上來幾個果盤。
吳楚洵讓子安拿出兩個錦袋,遞給兩人。
“明月,朝露,來,你們一人一個,自己拿去分吧。”
明月和朝露臉上一喜,少爺竟然又給她們帶了禮物,趕緊雙手接了過去。
“呀,是寶珍閣的玉簪和耳環。”
兩個小丫鬟興奮得笑出聲來。
以往菊葉姐在時,這些東西可完全沒有她們倆人的份。
菊葉被趕走後,二人原本還提心吊膽多日。
每夜兩人都合睡在一起,把房門緊閉,就怕少爺本性難改,對她們行不軌之事。
誰曾想,原來少爺竟然真像變了個人,成了行止光正的君子。
這些日子,是她們入府後,過得最輕鬆快樂的時光。
“謝謝少爺!”
兩人福了福,拿著禮物喜滋滋地退了下去。
門剛一關,吳楚洵瞬間便像是被抽了骨頭,懶洋洋地倒在床上。
昨晚整夜放肆,一上午心力又放在便宜爹的舊案和娛樂孃親上,他現在只是補個好覺。
子安在一旁忙碌,疊好衣服後,抬頭就見到少爺那副慵懶的模樣。
看來,少爺今日是不會去國子監了。
他想起在國子監門口聽到的訊息,便隨口問道:”少爺,我去國子監請假時,聽人說,今日文學院邀請了各大民間書院的院長來講學,你如今轉去了武學院,這些大儒的課不能去聽,真是可惜。”
“講學?”
聽到“講學”二字,吳楚洵猛地睜開眼睛,腦海中浮現出蘇琦那雙如秋日朝露的眼眸。
對啊,他差點把蘇琦給忘了。
吳楚洵迅速從床上起身,動作利落而果斷,哪還有先前的怠倦。
果然,美色才是男人提神的良藥。
吳楚洵整了整衣衫,對子安說道:“走,現在就回國子監。”
國子監。
陽光斜灑,將肅穆的講學堂映照得金碧輝煌。
今日是韻天書院院長的講課堂。
蘇琦成名已久,名滿天下,在場的學生或多或少都拜讀過他的文章。
原本,還有一些學子自視清高,只是出於好奇,來湊個熱鬧。
然而,在上午聽完了蘇院長的課後,心中的傲慢與自滿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震撼與敬仰。
蘇琦的講學深入淺出,旁徵博引,讓在場的每一位學子都受益匪淺。
不少觀點,都讓學子們茅塞頓開,對學問也有了更深的理解和領悟。
於是,等吳楚洵趕到講學堂時,偌大的講學堂上,已經座無虛席。
他環顧四周。
只見學子們或坐或站,全神貫注地聆聽著蘇琦的講解。
還有一些學子自帶凳子,安靜地排在後面聆聽大師的講解,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精彩瞬間。
吳楚洵還看見幾個原來班上的學子。
左東明赫然在列,坐在前面幾排,遠遠地能看見他那頭烏黑長髮。
別問吳楚洵如何能在這烏泱泱的人頭裡,精準識別出人。
問,就是在現代的經驗。
當然,這群人中,是看不到原身那群狐朋狗友的身影的。
小吳觀也坐在人群中,小傢伙見到他,一臉驚喜。
要不是人多,估計就直接跑過來了。
吳楚洵朝他點點頭,又轉頭看向講臺上那皎皎君子,心中不禁感慨萬分。
講臺之上,一身輕薄錦衣的蘇琦輕揮衣袖,正說著:“心即理也,天下無性外之物。夫萬事萬物之理……。”
講學堂裡四邊雖然開了窗,但夏日的悶熱仍然難以消散。
不過,這絲毫沒有影響大家的熱情,學子們聽得如痴如醉。
蘇琦講課期間,視線有序地掃視著整個講堂。
臺下每位學子都感受到這道目光,內心激動,認為得到了蘇院長的重視和關注,聽得越發仔細。
等那雙藏著故事的眼睛對上吳楚洵時,吳楚洵嘴角一勾,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蘇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