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家人心急如焚地趕到現場時,陸志遠已被安置在山腳下一處陰暗的角落。
平日裡活潑可愛的小弟,此刻卻如同凋零的落葉,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
臉色慘白,昏迷不醒。
幾名與陸家交好的礦工圍繞在他身邊,其中一人正用一塊血跡斑斑的綿帕,緊緊捂住陸志遠的傷口。
陸晉庭一眼就認出,那是表弟平日裡最珍視的隨身之物,如今卻沾染上了刺目的紅色,如同盛開的彼岸花。
幾位年長的陸家人急忙揭開綿帕,仔細檢視陸志遠的傷勢。
只見他的頭部和臉上佈滿了淤青,尤其是後腦勺的一處傷口,被撞擊得皮開肉綻。
儘管有人用自帶的傷藥進行了簡單的處理,但仍有絲絲血跡滲出。
對於久經沙場的陸家人而言,這點小傷本不值一提。
然而,陸志遠是家族中備受寵愛的幼弟,從未經歷過戰場的殘酷,甚至連校場都鮮少涉足。
陸晉庭環顧四周,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保持鎮定.
“誰做的,有膽量就自己站出來!”
回應他的只有人群中的嘈雜議論。
陸晉庭的眉頭微微一皺,聲音冷了幾分:“若有人能指認兇手,以後在礦山,我陸家一定護著他!”
仍沒有說話。
陸晉庭掃視著眾人臉色,加把火:“每日管飽!”
此言一出,人群開始起鬨。
要知道,每天他們的口糧都是有定數,只能讓他們勉強充飢。
這些礦工,早已經記不清肚子飽是一川什麼感覺了。
這時,人群中突然衝出一個身影,他指著一名中年男人,大喊:“就是他!是張三打傷了陸志遠!”
那中年男人被人指認,神色慌張,極力否認:“王二狗,你血口噴人,沒有證據休要胡說!”
陸晉庭目光如炬。
他看向那個指認的礦工,平靜地問道:“你說是張三打傷了陸志遠?你親眼所見?”
那人支支吾吾,無法給出明確的回答。
張三見狀,頓時得意洋洋:“看吧,我就知道你亂咬人。”
這時,王二狗急切地對陸晉庭說:“陸公子,你相信我,我雖未親眼目見,但方才他們在那邊嬉笑的聲音很大,老黃頭也聽見了,對吧?”
他手指的方向,是一個身材矮小、滿臉皺紋的老頭子。
老黃頭見王二狗突然將自己牽扯其中,臉上閃過一絲惱怒。
但隨後又轉為無奈,只得訕訕道:“我確實聽到了一些笑鬧聲,但當時大家都在忙著打石頭,沒太在意。”
王二狗瞪著他,不滿地說:“老黃頭,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老黃頭尷尬地瞥了一眼張三及其身後的七八名年輕人,隨後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張家在礦山已有兩年根基,這陸家才來兩個月,他不敢就因為一句口頭承諾,就得罪張家。
陸晉庭看在眼裡,心中已有數。
他徑直走到張三面前,直視其雙眼,語氣肯定地說:“是你們做的,沒錯吧?”
張三眼神閃爍,面對陸家兄弟的魁梧身材,他不敢硬碰硬,只得含糊其辭:“你沒有證據,怎可憑空指責我?””
陸晉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緊接著一拳揮出。
張三猝不及防,應聲倒地,痛苦地呻吟起來。
張三身後的年輕人見狀,連忙上前扶起他,臉上滿是憤怒。
其中一人大聲嚷嚷:“你故意阻撓我們採石,我們要向礦監告發你!”
陸晉庭看著這群瘦骨嶙峋的男子,心裡波瀾起伏。
“你們看看彼此的表情,難道還需要證據嗎?我弟弟才十六歲,你們若真有本事,直接衝我來便是,何必為難一個孩子?”
張家的人不甘示弱,撿起地上的石頭便朝陸晉庭衝去。
然而,陸晉庭身手敏捷,一個閃身,眾人只見他身影一虛晃,便讓幾人紛紛跌倒在地,痛得直叫喚。
陸晉庭質問道:“你們都是我們大啟好男兒,做事就敢做敢當,為何不敢正面交鋒,非要在背後使陰招?”
張家幾人本想反駁,但看到陸晉庭的目光,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羞惱。
老黃頭抬起頭,看著張三,小聲道:“張三,你們不就是覺得陸家來了之後,幹活多、速度快,掙的口糧比你們多,搶了你們的風頭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