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聲音在她心底道:“這就是姐姐啊……”
對啊,她就是姐姐。
綠鳶眨了眨眼,忽然放鬆下來,也回手也抱住了範詩遙。
兩人靜靜地相擁在廳中,誰都沒有說話,卻又勝過千言萬語。
“這是我和妹妹從出生之日就有的標記,只有接觸到紅藥時,這顆痣才會出現……”範詩遙牽著綠鳶的手,向眾人解釋道。
凌孤月此時注意到,兩人交握的手上已各自浮現了一顆大小相似的痣,不禁暗歎:“真是奇怪……”
範詩遙笑了笑,將綠鳶引到程霜身邊,“師父,月兒回來了。”
程霜微笑著將綠鳶拉到自己身邊,眼中閃著淚光,“月兒……你本叫範詩月,自幼就和你姐姐一同拜入姣塵閣門下,可惜在你七歲那年為師沒有看好你,將你遺失在了山下,從此杳無音信九載有餘。為師一直在深深自責,倘若當年把你留在山上,豈不就不會有後來的事了?但往事不可重來,如今你們姐妹團聚,我們師徒團聚,為師真是……真是高興啊!”
綠鳶看著她眼中滿是抑制不住的喜色,低了頭,輕聲喊道:“師父……”
程霜一怔,兩行眼淚便要滾下來,忙背過臉以袖掩面,哽咽道:“今日是怎麼了,當著小輩的面竟如此失態……”
林珏道:“這是喜事,閣主不必在意。”
程霜忍下淚意,待平復了心態,認真道:“我聽遙兒說了昨日之事,林公子對月兒的恩情,老身感激不盡,方才誤會了公子,還望見諒。”
林珏拱手道:“不敢,前輩閱歷豐富,知曉江湖多詐,仔細些也是好事。”
程霜越看綠鳶越覺得喜歡,便對林珏道:“昔日我與你父親也有過一面之緣,你父親心善,常做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事,今日見了你,才發覺有其父必有其子。只可惜公子先天不足,不能習武,若是繼承了你父親的武藝,江湖正道也會多添異彩。”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不會武功一直是林珏的一塊心病,程霜的話好似一把尖刀直抵在他的心頭,如今綠鳶順利認親,也是時候開口向姣塵閣討要紅藥王了。便道:“不瞞閣主,我也常恨自己這幅無用之軀,倘若有機會,我何嘗不想在江湖上立足,成為像父親一樣的俠客呢?只可惜天不遂人意……不過幸好,方予疇告訴了我一個重塑筋脈的辦法,只要假以時日,我定會練成武功,以慰父親九泉下的英靈。”
程霜讚道:“想不到林公子竟有這樣的志氣,好!倘若日後有需要,公子儘管開口,姣塵閣必會相助。”
凌孤月見兩人漸說到正題上,林珏也是精神一振,忙趕在他開口前起身說道:“程前輩,實不相瞞,晚輩此番拜訪實則另有所求。”
“哦?”程霜將目光轉到他身上,“賢侄請說。”
凌孤月餘光掃到林珏露出狐疑的神色,朗聲道:“晚輩的朋友得了一種怪病,非紅藥王不能醫治,晚輩想向前輩討要閣中的紅藥王。”
林珏聞言,登時氣紅了臉,“凌孤月!”
凌孤月並不理會他,接著道:“晚輩知道紅藥王對姣塵閣來說十分珍貴,就像天殊草於屏川,可惜師父不知仙蹤何處,天殊草也被他一同帶走了,晚輩無奈,情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程霜還未回答,範詩遙已注意到林珏臉色有異,“林公子,莫非你也想要紅藥王?”
林珏憤憤地瞪著凌孤月,“不瞞諸位,方予疇為我開的重塑筋脈的方子裡,有一味不可缺的,就是紅藥王。”
“這……”程霜左右為難,“一位是月兒的恩人,一位是故交的徒弟,紅藥王雖然珍貴,我也不是佔著不肯拿出去的人,但此藥只此一株,我該交給誰才是呢?”
凌孤月看向林珏,那人已是滿臉陰翳,又像是回到了當初二人對峙的時候,連一絲平和也找不見了。
範詩遙嘆道:“兩位稍安勿躁,不管最終紅藥王給了誰,都得拿得出來才是,可眼下紅藥王已有枯萎之兆,不能入藥了。”
“怎麼?”
範詩遙道:“紅藥王已生長了數百年,其間也曾幾經凋敝,但都被先人救了回來。可惜我照管不周,這兩年卻漸漸地垂敗了,也不知能不能再回春……”
程霜擰眉道:“遙兒,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聽你說起?”
範詩遙無奈道:“前年葉子就有泛黃的預兆,我精心澆灌,可惜還是沒能將它照管好,今日若不是二位提起,我還不敢跟師父說,怕您老人家擔心……”
程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