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珏也不去接,只搖頭道:“無事,一會就好。”
凌孤月見他咳嗽漸緩,方回過頭看向何所思,正要開口,何所思已起身笑道:不勞煩凌兄了,在下北燕盟何所思。”
幾人將自己一路上的經歷互相說了一通,漸漸熟稔起來。
又聊了一會,林珏似是有些睏倦,竟支著下巴眯了過去。
凌孤月也感到有些疲憊,便吩咐青竹安排了幾間客房。
待幾人各自回房休息,凌孤月出來尋找青竹,悄聲問道:“三大長老在何處?”
青竹指了指樓上,小聲道:“三大長老在房中閉門不出已經好幾日,除了每日送飯的時候,其餘時間一概都見不到他們人。”
凌孤月皺眉道:“確定都在房中?”
青竹點點頭,“每日都是我親自去送飯,他們確實都在房中。”
凌孤月放下心來,“那就好。”
“師叔可要見他們?”
凌孤月沉吟道:“應該見的。”說罷便朝樓上走去。
青竹指著一間房間向凌孤月示意,見他點頭後方敲門,“長老,凌師叔來了。”
凌孤月隔著門道:“三位師叔,近來可好?”
很快,房門被開啟,一縷雪白的辮子先甩了出來。二長老將鬍子收回胸前,掀了掀眼皮,“是你啊,掌門呢?”
凌孤月也不理會他的臉色,神色自若地回道:“掌門還未到。”
“嗯?”二長老古怪地瞪了他一眼,“武林大會就在幾日後,掌門竟還沒來?他人現在在哪?”
凌孤月道:“掌門自有打算。”
二長老哼了一聲,面朝裡喊道:“都這個時候了,掌門還沒來。”
大長老也走了出來,皺眉道:“孤月,我記得你們是一起走的,怎麼你到了掌門卻沒到?莫非是他遇到了什麼事?還有,我似乎聽聞掌門武功盡失……”說完仔細觀察著凌孤月的神色。
凌孤月微笑道:“師叔不必擔心,掌門很好。”
心中卻在想,那件事雖然是沈落騙我的,卻瞞得極好,他是如何知道的……
聽他這樣說,大長老幹笑了幾聲,“那就好……”接著一臉歉意地看向他,“對了,那時誤會你是殺害幾名弟子的兇手,是師叔錯了,你不要往心裡去。”
凌孤月搖頭道:“不敢,是孤月讓幾位師叔費心了。”
這時,從房中又傳來一陣笑聲,“雖然人不是你殺的,可他們的死卻與你逃不了干係。”
凌孤月笑容淡了下來,看著三長老從房中走出。許久未見,他似乎又陰冷了些,瞳孔的顏色變得更淡了,像是糊了一層霧氣。雙手藏在袖中,不住地攢動,不知在做什麼。
大長老回頭低斥道:“不要胡說。”
三長老冷笑一聲,伸手指著房頂,好像那裡有人一般,“你聽,他們都告訴我了……”
凌孤月忽然想起三長老總是神神道道的,看他這樣反應,想必又要拿鬼魂說事,便搶在他開口前道:“孤月初到平南,還有些事要同青竹商量,就不打擾師叔們休息了,明日再來問好。”
三長老直勾勾地盯著他,目光中像是藏著毒蛇要竄出。
大長老道:“你去吧,我們也沒什麼事,也不必每日來,等掌門到了再說。”
凌孤月點了點頭,行了個禮便向後退去。
從三大長老那裡回來,凌孤月這才鬆了口氣,回到房中放下劍,索性將事情都放置一邊,不去想它,脫了鞋便合衣躺下了。
一覺黑甜,待醒來時已是掌燈時分,房中漆黑一片,只能從窗上看到外面斜亂的樹影。
凌孤月走到桌邊,正欲吹亮火招子點燈,朦朧的一點紅光剛剛亮起,只聽“噌”地一聲破空之聲從窗外飛射而來,穿透了木窗直襲向他的面門。
那暗器來勢兇猛,也不知有沒有淬毒,不可硬接。電光火石間,凌孤月一個旋身避開,只聽一聲悶響,那道暗器已瞬間沒入了身後的房柱。
凌孤月回頭看去,隱約瞧見是一枚鏢形暗器。
“什麼人?”他衝窗外冷聲道。
然而並無人回應。
凌孤月點亮了燭火,房間瞬間亮堂起來。
他執著燭臺,快步走到破了一角的窗邊,一把將窗子推開。
樓外月明如水,林中靜謐,入耳唯有寒鴉鳴蟲之聲。
凌孤月皺眉,掩了窗,又走到房柱邊,只見釘在柱子上的飛鏢上還扎著一卷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