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掌,用了十成的功力。不偏不倚,正打在沈落的心口。
沈落沒有要躲開的意思,硬生生地承受了下來,原本就流血不止的傷口又裂開了些。只見他身體微傾,快要跌倒時忙用寒光劍支撐住了身體才不至於倒下。
“你為什麼要殺師父?”凌孤月感覺自己的心疼痛得只剩下了麻木。“為了屏川的掌門之位?”
沈落搖搖頭,掩唇咳嗽起來。
“還是說你本性就是如此?殘忍嗜殺……不放過任何一個對你有威脅的人?”
沈落依舊搖頭不語。
小仇在一旁道:“他是為了得到師父的一本秘籍!”
“什麼秘籍?”凌孤月看向小仇。
沈落撕心裂肺地咳了一番後終於開口,不過不是回答凌孤月,而是對著小仇。他一字一句道:“你若敢說出來--我立刻讓你身首異處!”
頃刻間,寒光劍出鞘,他好像無視了身上的傷,冷冷地立在那兒。劍氣鋒銳,壓得燭火都暗了三分。
凌孤月提步走到他跟前,寒光劍的冷鋒正指著他的腳尖。
凌孤月道:“你若想殺他,便先殺了我!”
小仇吃力地扶著牆走到裡間,從劍架上取來了凌孤月的佩劍,送到他手中,“師兄!替師父報仇!”
凌孤月握劍的手微微顫抖,拔劍出鞘,流光劍的光芒頓時與寒光劍交相輝映,兩把名劍似是察覺到了異樣的氛圍,在各自的主人手中嗡嗡作響。
“師兄……我從沒想過有一天你我二人會劍鋒相向……”沈落啞聲道。
“我亦沒想到這兩把兄弟劍竟會手足反目……”凌孤月抬起劍尖,不容置疑道:“今日,要麼你死在我的劍下,要麼,我死在你的手中……你我終有一戰。”
沈落自嘲一笑,“那師兄儘管動手吧。”
凌孤月強壓下心中的痛意,提劍刺了上去。
“哐當”一聲脆響。
流光劍劍長三尺,通身雪白,號稱吹毛斷髮,無所不破。它輕而易舉地便刺穿了沈落的衣領,卻在離他咽喉不足半寸之處停了下來。
“師兄為何停了手?”沈落問道。
凌孤月紅了眼眶,“你為何將劍扔了?”
沈落的腳邊,正躺著他剛剛扔下的寒光劍。
凌孤月道:“一個劍客應當劍不離身,手不離劍,若是劍脫了手,他便不配做劍客,只能是個懦夫!”
沈落盯著他道:“沒錯,我就是個懦夫,在師兄面前我本來就什麼都不是!什麼劍客、大俠、掌門,統統都不是……我只是沈落,是師兄的師弟……”說著,他將脖子往前湊了湊,一股冰冷的麻意如絲一般抵在咽喉處。
凌孤月忙收了劍,可劍尖上仍是染上了血。
“你到底想幹什麼!”凌孤月突然覺得手中似握著千斤重物,不覺垂下了手,怔忪地看向他,“你辛辛苦苦謀劃了這麼多年,當真不怕我殺了你嗎?”
“師兄若想殺我,我動都不會動,只要師兄一句話,我就可以為師兄去死……”沈落臉上帶著微笑,“只要是為了師兄……我從來都不會後悔。”
凌孤月雙手發抖,丟了劍,將手握成拳頭,“難道你害死師父難道也是為了我?”
身後的小仇見地上交錯著兩把閃著寒光的劍,‘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這令凌孤月愈加煩躁,“你想得到師父的秘籍也是為了我?”
沈落脫了力似的倒在身後的牆壁上,“我若不殺師父,師父就會殺了我們,我若不練師父的秘籍,三大長老就會殺了我們。”
凌孤月氣道:“師父為何會殺我們?他教我們武功劍法,到頭來是為了殺我們?”
沈落注視著他,見他睫毛上沾著碎珠一般的光點,不禁愣住了,“師兄……”
凌孤月忙側過臉去,重重地眨了眨眼,待回過頭來又是冷冷的樣子。
沈落見他眼角泛紅,強撐著走到他面前,輕輕為他擦掉臉頰上的淚痕,呢喃道:“師兄,不要哭了……都是我不好……”
“你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凌孤月後退了一步,與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眼中滿是失望之色。
沈落咬了咬牙,“師兄,你還相信我嗎?”
“你且說,我自有判斷……”
沈落嘆了口氣,“師兄,你還記不記得十年前的靜山老人?”
凌孤月道:“自然記得。”
沈落捂住傷口,緩聲道:“靜山老人來自西域的一個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