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孤月點頭道:“既然溫飽不是問題,為什麼還要做這種劫財謀命的勾當呢?”
店家臉上陡然變色,乾笑道:“客官……何處此言?”
凌孤月端起那杯泛黃的水,“這水裡應該是被你下過藥吧?”又起身看向麻布簾,道,“簾子後面想必還有你的同夥?”
店家皺眉道:“你……你胡說什麼!”
凌孤月輕笑一聲,上前就要揭開簾子,卻聽到身後傳來呼呼風聲,只見他眉睫微垂,眼中晶亮似雪,右手帶起一陣內力往後震去。
本想偷襲的店家一屁股栽倒在地,出手的右臂顫抖不止,而距離他三丈遠的地方是一把被震飛的刀,刀尖朝下,正插入地底四指有餘。
“你……你是什麼人?”店家看了看那把刀,不敢置通道。
凌孤月回頭掃了他一眼,笑道:“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說罷也不理會店家驚愕的神情,揭開簾子走了進去。
剛步入酒廬裡,只見屋中昏暗不已,隱約能瞧見幾只水缸和一架子的酒罈,除此之外一個人也沒有。
凌孤月想道:難道他的同夥聽到動靜逃走了?
剛想去問問店家,出門一看,那老漢連帶著那把刀,早不見了。
凌孤月搖搖頭,重新回到屋裡想找點乾淨的水喝,誰料剛掀開水缸蓋子,就見水缸裡蹲著一個人。
一個已經昏迷的少年。
凌孤月皺眉看著他,差點想把蓋子蓋然後一走了之。
但最後還是不情願地把人撈了上來,拖到門口的空地上晾著。
凌孤月用另一隻水缸裡的葫蘆瓢舀了一瓢水,潑到少年臉上,見他幽幽轉醒,沒好氣地道:“你又跟上來做什麼?”
少年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忙坐起身來環顧了一下四周,“我……我這是在哪?”
凌孤月道:“你剛剛被人下藥弄暈了,差點就被做成人肉包子了。”
少年大驚失色,從腰間摸出一把生了鏽的匕首,“壞人呢?在哪裡?”
凌孤月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頭,“放心,被我打跑了!”
少年舒了口氣,由衷道:“你好厲害!”
凌孤月別過臉道:“途中危險,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少年低頭揪著自己的衣襬,不情不願地道:“回哪去?”
凌孤月道:“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這幾年一直在流浪,我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的……”
凌孤月瞥了他一眼,“這天底下,你就沒有一個認識的人?”
少年道:“我師父曾跟我說我還有個師兄,但我從未見過他。”
“你還有師父?”
“師父已經去世了……”少年將匕首重新插回腰間,抬頭問道,“你要去哪裡?”
凌孤月走向馬邊,“我要回家。”
少年難過道:“我沒有家……”
“那就回金陵。”
少年搖搖頭,“我被人趕走了,不能再去那條街了。”
“那你就換一條街待著。”
少年見他不為所動,央求道:“讓我跟著你好不好?我保證不給你添亂,我會洗衣服、做飯、鋪床、餵馬……要我做什麼都行!”
凌孤月頓了頓步子,略有些心動,道:“你果真想跟著我?”
少年想了想,飛快地點點頭,“只要能在你身邊,做什麼都可以!”
凌孤月微笑道:“早說,我正好缺一個牽馬的。”
少年瞪大了眼,“你同意了?”
凌孤月點點頭,“你若是勤快,倒也不是不行,一個小毛孩我還是養得起的。”
少年鼓起臉頰,嘀咕道:“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凌孤月笑道:“十三四歲不是小毛孩是什麼?”
少年睜大了雙眼道:“我已經十七歲了!”
凌孤月詫異地打量著他,“你站起來。”
少年拍拍屁股上的塵土,乖乖在他身前站好。
凌孤月伸手在他頭頂比劃了一下,然後抵在自己的胸口下方,懷疑道:“你有十七歲?”
少年道:“我長得比較遲。”
凌孤月想到當初自己矮了沈落一頭的屈辱感,搖頭道:“肯定是你平日裡吃的不好,倘若再不注意,肯定就長不高了。”
少年拍了拍自己胸膛,又握了握拳頭,笑道:“男子漢最重要的是這個!”
凌孤月在他頭上敲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