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有些失落,闊別十五年,曾經親如一家的兩人終是產生了隔閡。
凌孤月給沈落寫了封信,過了幾日便收到了一包糖桂花,開啟一看,裡面夾著張字條,上面沈落寫了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不日啟程。
凌孤月給了送包裹的老嫗幾枚散碎銀子,拈起一片糖桂花嚐了嚐,正是早秋屏川山中桂花的味道。
老嫗雙手捧著銀子,弓腰道:“謝謝公子,東西已經送到,老身就先告辭了。”
“去吧,有勞了。”凌孤月站在門前,看著老嫗轉身,步履蹣跚地在街道上走著,暗想:從他給我回信便已經過了三四日,按照他的腳程,想必會先一步到才是,為何卻叫別人來給我送這糖桂花?
目光落在老嫗身上,見她慢騰騰地消失在了燕子坊的盡頭,凌孤月勾唇一笑,“我倒要看看你在玩什麼把戲……”將手裡的包裹交給樓裡的一個丫鬟,含笑道:“麻煩姑娘把它送到我的房裡。”
那丫鬟接過包裹,羞怯地道:“公子……奴婢是嶺南人,家鄉盛產糖桂花,剛剛飄來的桂花香令我想起了故鄉,公子可否讓奴婢嚐嚐味道?”
凌孤月微微搖頭道:“非是在下小氣,只因這是家弟託人送來的,在下理應珍惜……而且姑娘是嶺南人,在下卻是山北人,兩地相隔千里,想必味道也大不相同,姑娘若是想吃糖桂花,待會我到街頭給姑娘買新鮮的。至於家弟的心意,實屬不便分享。”
那丫鬟被知道自己被婉拒了,登時燒紅了臉,低下頭搖首道:“不礙事,公子,那……我先下去了。”
凌孤月離開疏影樓,抬步追上那老嫗,按理老人家的步子應是十分緩慢,誰想剛出了燕子坊,他就發現那老嫗不見了。
“這位小哥,剛剛有看到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經過這裡嗎?”凌孤月攔住一位挑著擔子的商販,向他打聽那名老嫗的下落。
“哦,她往那邊去了。”商販想了想,往北邊一指。
“多謝。”凌孤月繼續朝北追去,卻走進了一道死衚衕裡,前不見人,後不見客,附近又沒有梯子窄道,他在原地查詢一番,還是沒有頭緒。
這時,凌孤月突然聽到頭頂傳來鴿子的咕咕聲,他抬頭一看,幾隻灰斑鳩正停在眼前屋頂的瓦當上。他心中一動,凌空躍到旁邊三丈來高的房頂上,放眼望去,附近的屋舍行人盡收眼底。
凌孤月四顧一番,見之前給他送信的那名老嫗正站在不遠處的廟門口。
可那老嫗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不僅腿腳靈活,還舉止怪異,跟旁邊的兩個白衣少年在爭奪些什麼。
對於那名老嫗,凌孤月確實是十分陌生,可她旁邊的兩名少年他卻認得,他們那一身正是屏川白衣弟子的裝束。
凌孤月放輕步子,在屋頂上施展輕功一點點地靠近那座廟。
“鬆開!鬆開!這是師叔給我的銀子!”老嫗嚷道。
旁邊的白衣少年抓著她的手,邊蹦邊道:“我給你十兩銀子,你把它給我!”
“不給不給!”那老嫗換做少年音喊道:“師叔碰過的東西豈能只值十兩?之前他衣角上劃破的一塊碎布都有人出五十兩呢!休要奪我的!”
“那我出二十兩!”另一名少年道。
“不賣不賣!我要自己留著!”‘老嫗’寶貝似的將那幾枚散碎銀子揣入懷中妥帖放好。
“你不給我,我就告訴掌門,被掌門知道了,你又得上交了!”一名少年眯眼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