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並不好受。
這一瞬間,她心裡竟生出了一種幾乎讓她難以自控的憤怒。
程白的目光像是一片夜色覆蓋下的深海,再明亮的月光透過一層一層的海水也難以抵達深處,仿若一座囚籠。
她扯開唇角:“你早些年不懂的藏拙的時候,朋友一定很少吧?”
邊斜沉默片刻,坦然道:“是。”
程白於是笑出聲來。
可這笑並不是平時的笑,顯得有那麼一點尖銳,甚至帶出了幾分壓抑。
連著一個月的時間,讓她習慣了每天發來的訊息。
但忽然有一天訊息不見了。
於是她就像是呼吸慣了空氣的鳥,忽然到了水裡;又像是水裡遊慣了的魚,忽然到了岸上。那種不習慣的感覺,開始糾纏著她,讓她清楚地意識到,有某些東西正漸漸地越過某條界線,越過某個程度,浸染著她,侵佔著她。
她定定地道:“你想掌控我。”
邊斜聲音很輕:“我只是想讓你意識到,你在乎我。”
她望他,依舊道:“你想掌控我。”
邊斜回望她:“如果你一定要用這個詞,那愛情就是一場情感上的相互控制。程白,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並不是一臺冰冷的機器。你開始在乎我、喜歡我,並不該是一件羞恥的的、需要被你抗拒的事。為什麼不坦然承認,我和其他人不一樣,成功入侵了你理性的疆域,動搖了你對於感情的懷疑,讓你心煩意亂?”
程白又覺得自己像是被逼到牆角的獵物,而眼前這個看起來平和無害的男人,才是向她步步逼近的獵人。
她想起很久以前。
打完了曾念平的官司,她帶邊斜去喝粥,離開的時候正是冬夜,天上下了雪,他就站在路燈旁看她開車走。
她能從後視鏡裡看見他漸遠的身影。
那是她冷酷的理智,第一次動搖。
然而在她衝動之下驅車返回時,邊斜已經不在原地。
於是她重新冷靜了下來。
理智回籠。
她告訴自己,他們不合適。
但僅僅是第二天,他就再一次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再一次闖入她的生活……
也許,那時候就該警惕。
厭惡那些不受自己掌控的情緒,它們在她的認知中意味著潛在的危險和不明朗的未來。
但與其說是一種厭惡,不如說是一種更深層的恐懼。
程白忽然伸手蓋住了自己的臉,似乎想讓自己重新恢復冷靜:“你把我看太透。”
落地窗上有雨點砸下來。
傳進屋內是輕微的聲響。
邊斜望著燈光下那一道道水痕,一雙眼底眼底晦暗難辨,沒有笑,也沒有怒,只有一抹極深的情緒扎到更深處,於是便成為一抹錐心的隱痛。
程白道:“你是一個貪婪而狡猾的人,從不甘心於只得到一點。”
邊斜答:“我是。而你在考慮和我分手。”
純粹理性
“哇, 你們看,又有新聞報道了。方par的小孩兒都是媽媽在照顧啊,身為一個女人, 攤上方par這樣的男人真的好慘……”
“業務一流,人品稀爛的典型了。”
“女方也太好了吧,這樣都能忍上六年多, 是我我早爆發了。”
又是週一的上午, 有律師開啟了新聞頁面,開始看新一天的業內八卦新聞, 不留神間又看見一些自媒體寫的方不讓離婚案的最新進展, 沒忍住就開始了吐槽。
肖月、錢興成等人也坐在一起正在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