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事務所,劉臻。
“靠!”在看見這兩個字的瞬間,朱守慶的粗口一下就出來了,“冤家路窄,我早該想到的,用這種下作手段她是老江湖了!”
法言所從規模和水平來看,也就是家普通的中等律所,現在在程白團隊內的錢興成就曾在法言所工作。
但有時候小律所也不可小覷。
當年離婚家事領域作為整個律師業務鄙視鏈的底端,根本就沒有幾個專門律師。但隨著時代前進,財富增長,思想的放開,離婚開始變得越來越普遍,也就有嗅覺敏感的律師早早瞅準了這一塊的案源,掛出了自己的招牌來,專打家事領域。
劉臻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所率領的家事律師團隊,是法言這個中等律所的王牌。
其行事冷厲,一反尋常家事律師以“和氣”為招牌的風格,是一名旗幟鮮明的女權主義者,曾代理過國內很出名的幾樁富豪離婚官司,且無一例外為她的當事人爭到了可觀的利益。
“這女人律師本行的專業先拋到一邊,利用法律之外的其他東西來達成目的的手段一流,專門抓對手的死穴。”朱守慶掰著手指頭跟他們數,“前年杭藝上市股東離婚案,直接找媒體曝光炒作輿論,搞得股價差點跌破底盤,逼對方就範;3億豪宅遺產爭奪案,鬧出了某法院十幾個法官集體□□的事,至今都不知道是誰背後捅的刀……”
換句話說,蛇打七寸。
你最怕什麼,她就來什麼,用非常手段和案件之外的東西來影響對方當事人。
方不讓聽後轉了轉手中那隻黑色的打火機:“所以朱律現在定下訴訟方案了嗎?”
朱守慶差點被噎死。
他抬起手指來指著方不讓,人都差點顫抖起來,末了才沒好氣道:“昨天就說過了!和解,和解!能不離就不離!你到底有沒有聽過我說話?!”
程白咳嗽了一聲出來緩和氣氛,爭取當一個合格的花瓶:“那我們是等法院的調解通知?”
朱守慶轉頭就噴:“廢話!”
“……”
程白突然覺得有點自閉。
會議室裡其他小律師看得瑟瑟發抖——
這可能是朱守慶的人生巔峰了。
代理一樁官司,都不把當事人當爺爺奶奶一樣供起來,還直接指著鼻子罵。這兩位在業內可都是排得上號的大par啊!
朱守慶重新坐下來了,卻一下想起了什麼:“程律今天跟女方接觸,覺得回頭有調解成功的可能嗎?”
程白回想了一下也不大確定,道:“她說遇到了珍惜她的人,想離婚跟這個人一起過。”
朱守慶一張臉立刻喪了:“完了。”
程白猜他是覺得和解的可能變小了。
果然,朱守慶捶胸頓足:“我原本還在想,如果是愛而不得、因愛生恨的話,還有挽救的餘地。反正方par和女人逢場作戲的時候也多了去,演技簡直奧斯卡級別的,再演一場避免損失也無所謂。現在這是真是要逼死老夫啊!”
“……”
程白覺得方不讓還好,反倒是這位朱律戲多得不行:昨天還口口聲聲嫌棄方不讓,今天勝負欲上來就一副一定要搞定這官司的模樣。
嘖。
又想起這位著書立說時寫在書上那一句“不要暴躁”了。
明天誠所的律師還真是各有風格。
她出言寬慰:“方大律不也早說了不存在和解的可能嗎?我覺得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怎樣才能不離婚這個點上,不如干脆放棄這個想法,考慮一下怎樣才能打贏官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