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本質上你不是詹培恆。”
方不讓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成功地讓她停下了腳步。
她站在臺階上回首看去。
這位事業有成的紅圈所大合夥人的姿態,一如當年,沉澱下來,可其實從未沒有半分的收斂。
他夾著煙,向她笑。
“程白,你跟我一樣,是真正的大玩家。”
食人案(新章)
大玩家?
對一位理性嚴謹的律師說出這三個字, 無疑是斷定她並非一個對規則甚至對法律抱有足夠尊重的人。
方不讓覺得他們是同類。
他很想要這個案子。
但可惜,拿不到。
程白不覺得自己是什麼“玩家”,或者至少沒有那麼絕對。
她收回了目光, 只淡淡道:“那恐怕要讓方大律失望了。”
說完便下樓去。
在垃圾桶旁摁滅了菸頭。
魏了了已經找到了尚菲,兩個人正站在樓下那一尊漢謨拉比法典的復刻雕像前說話。
見到程白過來,兩人都笑起來:“走吧, 那邊也差不多要開始了, 今天又要聽程兒上臺講話了,哈哈, 想想還真是懷念呢。”
但沒想到程白搖了搖頭:“你們先去吧, 我去後山找一趟老師。”
尚菲上回被劃開的傷已經完全好了, 整個人一身元氣十足的運動裝束, 看上去活力十足。
此刻便露出些許困惑的表情來。
“去找老師?”
“嗯。”程白也不多解釋, 道, “見面聊聊就回來, 我的致辭還在後面, 不會耽擱。”
尚菲和魏了了對望了一眼,都猜到點什麼。
程白是趙平章的得意門生, 這一回“食人案”發回重審的事情大家都在暗中關注, 程白不可能袖手旁觀。
她們也沒說什麼。
三個人從院辦走出去。
這時,外頭正好進來五個人, 有的拿著話筒,有的扛著裝置,腳步匆匆, 直往樓上去。
其中打頭那個經過時不由多看了程白一眼。
魏了了立刻皺了眉。
“喲,這不是了了嗎?你也在這兒啊?”說話的是個看上去風度翩翩的男人,但架著的那副眼鏡後面透出來的目光卻並沒有多友善,“瞧我,都忘了,說起來你還是趙平章的學生呢。哎,他現在在吧?”
“我在哪兒幹你屁事。”
這人的出現,引起了魏了了極度的反感,像是看見了地上那些黏糊糊的蛞蝓一般,眼角眉梢都是噁心。
“別他媽跟我套近乎。”
其他四個扛器材的人多少有些尷尬。
那男人卻笑了笑,竟然也不生氣,直接招呼了人,繼續往樓上去了。
剩下那四個向魏了了露出個歉意的神情,也跟了上去。
程白看這情況不大尋常,不由多問了一句:“同事?”
“同他媽的事!”魏了了氣不打一處來,“同一傳媒集團下屬的,這人原來跑社會新聞,不搞個大事出來不罷休的那種,上頭很喜歡他。你們也看得出來,他來採訪老師,專挑的今天。私底下采訪不接受,一會兒儀式上也要攪和攪和。”
尚菲頓時忍不住罵了一聲。
程白麵上卻漸漸沒了表情,只看著那幾個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二樓樓梯上,情緒彷彿沒有波動。
只道:“我先去找老師了。”
說完,她下了臺階,順著院辦旁邊的林蔭道就往後面南操走。
校區的後山就在南操旁邊。
山上的土都是校區建立的時候挖湖挖出來的土,堆上之後高高的一片,植了很多品種的樹,也造了許多雅緻的景,以前夏天的時候有很多人來散步。
山上也有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