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安靜下來吃飯。
只是……
前面話說得再漂亮,真到了吃飯的時候還是上刑。他的手簡直就是那天上的浮雲,從飯桌的這頭飄到那頭,跟坐了噴氣飛機似的,老落不下來。
筷子拿起,又放下。
嘴巴張開,又閉上。
一雙眼時不時看看程白,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又不方便說。
程白吃了有十幾分鍾,明顯感覺出這人心裡面一團小九九在打轉,但他愣是不開口。
她都有些不耐煩了。
眉頭一皺,直接道:“有話說話,沒話把嘴閉上老實吃飯。”
冷不丁開口,嚇人一跳。
邊斜脖子都縮了一下,筷子差點掉地上去,好不容易才手忙腳亂地接住了。
他打量著程白,試探著開了口:“程律明天要去參加校慶?”
程白喝了口水:“在律所不都說過了嗎?”
邊斜眼珠轉了轉:“你一個人去?”
程白挑眉,看他:“你想去啊?”
邊斜頓時一拍手,露出笑容來:“還是程律懂我,你看這麼大個活動,像程律這樣的咖位,帶個助理去不……”
“不帶。”
根本都不用聽邊斜說完,程白想也不想便否決了。
“明天校慶在其次,主要是有法學院院友會沙龍,除了剛開始會有一些媒體記者,後面都是本專業的人聚一聚,你去也無聊,而且我那天有事。”
換句話說,顧不上別人。
這一番話,完全將邊斜的希望堵死了。
還未說出的話都梗在喉嚨裡。
瞪著眼睛看了程白半天,他拿著筷子恨恨地戳了戳碗裡的白飯,乾脆地閉了嘴。
嗤。
真是,不帶就不帶嘛,話說這麼絕情幹什麼?
一張校慶邀請函而已……
真當我邊某人搞不到了?
程白從哪所學校畢業,網上都是能查到的。
在上海本地,全國知名。
法學院在全國各大高校的排名也非常高,歷屆畢業生裡都有十分出彩的人物,時間一長,也就形成了能量巨大的院友會。
這種沙龍,一般人混不進去。
邊斜是打從程白那邊聽說有這件事,便留心上了。倒也不是說想在這圈子裡混出點什麼東西來,畢竟他主頁是寫書,且不差那點人脈,更不差那點錢,主要是覺得這件事意義很不一樣。
那可是程白的圈子誒。
一個瞭解她的好機會。
而且這段時間他已經接過了肖月的一些工作,十分清楚程白的行程,甚至幫她潤色過一份演講稿。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稿應該就是應法學院這邊的邀請寫的,明天程白要上臺發言的。
這種場合他怎麼能不在呢?
在程白這裡碰壁後,他也不灰心。
高校的圈子就這麼大,名校的圈子,尤其是上海本地名校的圈子就更小了,想要找個人問問再簡單不過。
邊斜熟識的人裡又不是沒有法學院出來的。
吃過飯,又叮囑了一遍程白回頭一定要看自己送給她的那批“掃盲書”,他就趕緊溜達回家給周異打了個電話。
周異那邊還在工作室呢,剛按了燈準備離開,隨手接起他電話:“祖宗,有事?”
邊斜開門見山:“你在你們那屆畢業生裡混得怎麼樣?”
這問題問得奇怪。
好在周異已經習慣了他跳脫的腦回路:“託你的福,混得還行,勉勉強強數一數二。”
邊斜在書房裡踱步:“明天你們學校校慶還有法學院院友沙龍,你去嗎?”
周異一愣:“請了我,但我沒打算去。”
嚴格來講,他現在算半個老闆,已經不算是真正的法律行業從業者了,也不是很想去回首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