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顏琳招了招手。
兩個人便都站起來,跟著他走。
周異沒在辦公室,應該是帶程白轉到樓上去了,他便帶著人上了樓,果然在上面的露天陽臺上看見了落座的兩人。
“都參觀完了?”
一擺手讓於江行和顏琳坐下,自己也懶懶散散地隨意坐了下來,邊斜笑著向周異和程白問了一句。
兩人都點了點頭。
程白卻還是第一次注意到邊斜帶上來的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於江行,剃了個寸頭,戴著副方框眼鏡,其貌不揚,看著挺普通,坐下來時便將兩手隨意地交握在一起,顯得平和而嚴肅。
女的便是顏琳,染著一頭酒紅的短髮,卻戴一副圓框眼鏡,看著頂多二十四五歲的年紀,看人的眼光透著幾分好奇,尤其是在看程白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火熱。她黑色的手機殼放下來,背後就四個字,“關你屁事”。
邊斜簡短地介紹了一下這兩個人,然後微微咬著牙警告顏琳:“把你放肆的目光收起來,程律是不會出個人周邊的,你死心吧。”
顏琳一推眼鏡,鏡片上掠過一道白光,只十分“善意”地提醒:“三年前邊神你也是這麼篤定地回答我的。”
但現在……
門口牆上那些周邊都是他打臉的明證。
程白聽得笑起來。
邊斜頓時生出一種立刻開掉顏琳的衝動,但一想到那嘩啦啦流水一樣進來的銀子,還是忍了。
反正我就“真香”了,怎麼滴!
周異正在衝咖啡,見他們三個上來,便又加了三隻杯子來,問他道:“剛才又去‘視察’了,感覺怎麼樣?”
邊斜便想到了剛才那個黃濤,於是看了於江行一眼。別看老於這不顯山不露水的模樣,動起真格來能跟周異拍桌子。黃濤這年輕人吧,就是沒啥腦子,急於表現,犯了忌諱。
工作室的氛圍雖然寬鬆,看起來是誰都能跟邊斜打成一團,但但凡跟正事相關的事情,他都是不直接插手的。
有的公司推崇扁平化管理,但他們工作室不大,攏共也就三層:
下面的小朋友;
主管話事一級的周異、於江行、顏琳;
真正的老闆,也就是邊斜本人。
黃濤是最底下的那層,在於江行在場的情況下,有問題不先問自己的直接上司,反而想也不想就來問大老闆。
這是把於江行當死人呢。
工作室再寬鬆也是職場,更何況是於江行這種原本在大集團工作的人,越級彙報這種事一直是大忌諱。
而且想表現也沒表現到點上:這世上能提出問題的人太多,缺的永遠是解決問題的人。身為一個專業的策劃,只知道提出問題,卻連解決方案都不想一個,就開口問他不該問的大老闆,可以說十分作死了。
依於江行的脾氣,留不了他太久。
邊斜一向是放權式的管理,提都不提這話茬兒,只道:“剛才有在下面看見一個創意,是以明朝的六扇門為靈感原點,把六扇門神秘化、奇幻化,專門處理世間發生的各種非常事件。這創意早兩年還好,但我記得最近很多影視公司都有類似的專案了,什麼開封府、捕陰司、北斗司,早他媽爛大街了,就算是跟風都晚了。這種拾人牙慧的東西,咱們別做,做了也沒價值。我們不是影視公司。”
於江行就簡短地應了一個字:“好。”
內容方面周異也是不插話的,只站一旁,在鬥裡鋪好了濾紙,慢慢把溫度適合的水注入,手衝出了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