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難斷家務事啊。”
法院經常推進這一類的家事官司和解,原因就在於此。和解的結果一般雙方都認可,做到息訴的機率比較高。但如果法院判決,有可能上訴不說,還基本上徹底永久地成了仇。
所以有利有弊,只能分開看。
程白想起下午差點在警察局門口被人潑一身油漆的事兒,再想起那個離了婚就跟找不到生活意義了一般的女人,只覺可悲可憐又可恨,淡笑一聲道:“所以我從不接離婚官司。”
掰扯起來沒個完。
她這話一出,方不讓剛要拿出一張牌的手便頓了一下,才把牌扔出去:“六萬。”
沒人要。
他指間還夾著煙,想抬起來抽一口,但又看見程白,於是問了一句:“不介意吧?”
程白看了他夾著的煙一眼,搖了搖頭。
畢竟她自己以前也抽菸。
但方不讓看了她一眼,想想還是將這根還沒抽完的煙壓在一旁的菸灰缸裡摁滅了。
這回輪到程白摸牌。
她手底下一沒留神多帶出來一張。
段濟明便笑:“你這還一式兩份,想整個陰陽合同來是怎麼的?還要看我牌是不?”
程白頓時不大好意思,連忙道:“對不住對不住,手抖了,我這算不可抗力。疑罪從無,疑罪從無!”
打一圈麻將,落這幫律界大佬們嘴裡,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搞庭辯呢,難怪在外頭光聽著聲音要誤會。
邊斜覺得這細節就很生動。
但他更關注程白。
拿來了許多水果,她也說隨便吃吃,可菠蘿、草莓、哈密瓜是最先吃完的,其次是香蕉、蘋果、西瓜、芒果,最後剩在盤子裡的就是火龍果、梨和楊桃,一片沒動。
成天diss他不愛吃飯,自己這不也挺挑食的嗎?
邊斜心裡頭暗笑。
便把這盤子裡的都端了走,又撿了她吃得比較快的那幾樣堆盤裡給她放到手邊上。
程白剛坐下來沒一會兒就已經胡了三把,手氣正旺,剛嘲笑完方不讓摸一張打一張怕是拿了一手爛牌,手往旁邊一伸,一下就看見了新換上來的果盤。
全是她愛吃的水果。
她頓時一怔,望向一旁抄著手看她打牌的邊斜。
邊斜還以為她想換換口味:“再給你換一盤?”
程白眨了眨眼,也不知為什麼就垂了眸光,心裡面不知什麼感覺,沉默了片刻,才道:“不用。”
她簽了塊草莓出來吃。
冷冰冰,酸甜甜。
當下看了自己的牌一眼,又輪到她,摸了一張八萬起來,打出去一張九條。
段濟明不要。
周季芝不要。
方不讓也隨意地把玩著一塊麻將牌,在手心裡搓,也看了一眼自己的牌道:“不要。”
這一瞬間,坐在他斜後方那個年輕小姑娘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
可立刻又意識到什麼,不敢說話。
旁人看不見,可她是清清楚楚地看著方不讓的牌的!他手裡這一把擺明了就胡四九條,可剛才程白扔出來一張九條,他竟然不胡。
往後打了有兩圈,周季芝扔出來一張六筒。
程白把牌一推,笑出來:“巧了,正缺。”
眾人一看,又給她胡了一把槓上花。
段濟明頓時哀嘆今天可能沒看黃道吉日,多半不宜打牌,可也很納悶:“你們都是什麼牌啊,連程白都打不過!”
他手快,把周季芝和方不讓的牌都給放倒了。
周季芝的牌沒所謂。
但他一看方不讓的牌就納了悶:“哎,你這不胡四九條嗎?剛程兒打九條你怎麼不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