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是真的在思考一些很嚴肅的問題的。
其實看他這段時間對甄復國這案子的態度,她隱約能猜出一些。
但這些都是詹培恆自己的事情了。
她並沒有往深了問,而是給予了詹培恆足夠的尊重,只道:“那也挺好,方不讓剛剛就在上頭,我跟他不對盤。”
不過說曹操,曹操到。
程白話音方落,眼角餘光就瞥見了那頭方不讓的身影。
對方原是往第一排去的,但目光往後排一掃,先看見了這邊的詹培恆,又看見了程白,竟徑直往這邊來。
“詹律。”
他竟是專程來跟詹培恆打招呼的。
一手手臂被他帶著的那年輕姑娘挽著,另一手卻伸出來與詹培恆握了一握:“年後詹律就要轉到明天誠了,希望一切順利。”
詹培恆心下有些複雜。
說實話,方不讓這樣的存在向誰伸出橄欖枝,都是極具誘惑力的,可他雖然答應了,但往後還真不好說。
當下只能道:“但願吧。”
這話就說得有些不明確了。
這世間的事情從來都是沒有落地就不能算有定音。
而偏偏坐在詹培恆身邊的是程白。
且誰都知道他們最近有一個案子合作。
方不讓能有今天的地位,顯然不是一個對細節毫無體察的人,幾乎立刻就察覺到了詹培恆這話裡所藏著的不確定性。
所以他目光一轉,就平靜地落到了程白身上。
但並不提這話茬。
只是看著她道:“聽說你團隊都還沒搭建起來,算上你那個不知道能不能用的助理律師轉正,也就三個人。我的邀請依舊有效,程白,真不考慮考慮?”
程白瞥了一眼前排落座的費靖,似笑非笑:“我大老闆就在前面呢,你這鋤頭揮舞得太勤快,當心一會兒回了座吃不了兜著走。”
方不讓還真沒把費靖看在眼底。
紅圈所和一線律所之間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他能力向來不差,真排位次未必就輸給費靖,況他向來目中無人的性情,哪兒管旁人怎麼看?
聽程白這麼說,他也只是邪氣地一挑眉。
當下便沒準備再在這裡耽擱時間了。
來這邊也就是跟詹培恆打個招呼,程白是順帶的。
但沒想到,正在他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原本挽著他臂彎的那個姑娘,叫什麼名字他忘了,竟然站住了腳步,看向了程白。
她沒動,而是向程白伸出了手。
一雙波光盈盈的杏仁眼底其實有些怯懦,但轉瞬便被另一種情緒取代了,讓她抿緊了粉唇,開了口:“程律您好,我叫蘇妙。”
“……”
程白怔了一下。
這種情況她還真的沒遇到過。
一是因為以前跟方不讓接觸少,二是因為方不讓帶的女伴一般頂多算是他換得快的臨時床伴,一般也就是私下場合裡帶著,帶來出席一些活動的時候甚少,所以遇到的機會更少,三是一般這個身份的妹子都對自己的位置有所瞭解,真不敢隨便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社交場合都是有規矩的。
有些有身份有地位的男性領導私底下會帶幾個年輕漂亮的女性,是二奶三奶還是幾奶不清楚,但但凡不是正式的場合,有點牌面的人都不會去接觸。
怕尷尬。
拍馬屁稱一聲“夫人”吧,領導未必真把人放在這個位置;不捧著點真要叫個“小姐”“女士”之類的,人回頭領導耳邊吹個小風,給你穿個小鞋,你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