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當作家的都這麼細膩有洞察力嗎?”
其實有些話是真的不用說開的。
程白聽得懂邊斜這話是寬慰誰,邊斜也聽得懂程白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但聽她笑,就放心了一點。
當下尾巴都要翹起來了,他輕哼一聲:“作家麼,就得有眼力見兒。不過可不是什麼作家都有這個洞察力的。”
哦。
懂了。
頂級作家的“含蓄”自誇。
程白忍不住點了點頭,附和道:“也不是什麼作家都有這樣的臉皮的。”
“……”
所以這一路上擔心她是做雞毛啊!這嘲諷他不還挺來勁兒的嗎?
邊斜忍了忍,才壓下了反駁的衝動。
當下用力握住方向盤,他露出標準的假笑:“今天我高興,不跟你計較。”
程白便打量他。
平心而論,邊斜是真的能靠臉吃飯的。
但他的一雙眼睛跟她以往接觸過的人都不同。每個人的眼睛裡都有東西,有的人陰沉,有的人市儈,有的人天真,有的人沉重。可邊斜的這雙眼睛,卻很純粹。
是心裡沒有壞想法,舉止上也不端架子。
有時讓人覺得這是個很難伺候的祖宗,口是心非不自覺,不該有偶像包袱的時候掛著個偶像包袱,該有偶像包袱的時候又特別扔得下節操。
哪兒哪兒都跟別人不一樣。
可不能說這人不成熟。
就四合娛樂那一回,就能看出這人其實很有擔當。
剛才接她車鑰匙的時候,明顯能看出有一點猶豫,但下一刻就答應了下來。
一路上沒問伍琴的事。
但在她問高書朋的時候,卻說了這樣一番話。
不得不承認,周異看人的眼光真的從來不差。
程白的心情莫名就好了一點,忽然冒出點想法來,於是饒有興趣地揭穿了他:“你其實沒有駕照吧?”
操!
邊斜哪兒想到她忽然來這麼一句,差點嚇得把方向盤都甩了出去,一腳急剎停在了路邊!
然後才轉頭來看著她。
程白這一回是真的笑出聲來了,好半晌才說出句完整的話來:“真當我是瞎嗎?一路上過來,你開著我車,壓了三回斑馬線……”
壓完了還要從後視鏡裡偷偷看她一眼。
簡直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她只是路上心情不好,根本不想開口說話搭理他罷了。畢竟車開得雖然爛,但總歸夠小心,不至於出事。
邊斜卻覺得自己難得做了一回不遵紀守法的壞事,還被人抓了個正著,面子上掛不住,看她還笑,就恨得牙癢:“誰說沒駕照?過期駕照也是駕照好嗎!”
“過期多久了呀?”
程白從一旁的盒子裡摸出了塊薄荷糖,咬了一口,眉梢一挑,淡淡問他。
“這個……”邊斜想了一下車管所通知自己去換證是哪年,算了算,道,“頂多也就過期了兩三年吧。”
兩三年……
程白沒話說了。
這人簡直是那種傳說中的“寶藏男孩”,她還是頭一回知道還有這種操作。
“你知不知道,兩年不去換證,駕照就作廢了?”
還有這種事嗎?
哦。
那作廢就作廢了嘛!
“反正我也不開車。”他說這話的時候真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半點也不心虛地忽略了自己車庫裡那幾臺掉灰的法拉利,信誓旦旦地道,“我平時出門都是打車坐地鐵的,壓根兒就不是那種奢侈鋪張還要開個豪車的人!多破壞環境啊,而且還不方便。上海的路,十分鐘能堵上一個鐘頭,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