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晚上嫉妒得咬碎一口鋼牙。
程白盯了螢幕有五秒,電話依舊沒結束通話,她於是接了起來。
還沒說話,電話那頭就一聲笑。
很有磁性的一把煙嗓,拖長了調子,一副興嘆的口吻,混著點半真半假的玩笑。
“哎,程白呀程白,你居然真落魄到接這種官司了,這個點還在所里加班。前幾天聽說,我都還不相信。你說你,怎麼混的?”
就知道他開口沒好話。
程白下意識向落地窗外看了一眼,斜對過去就是興業中心一座,明天誠所在27層,跟天志遙遙相對。
她不知道方不讓是不是看見了她這邊的燈光。
這人一向乖張。
大概跟經歷有關。
方不讓原本叫方謙,父母都在公檢法工作,從小對法律耳濡目染。但沒想到後來父母收養了某個案件裡嫌疑人的兒子,起名叫方讓,小他七歲。
雖然同在一個戶口簿,可兄弟倆並無血緣關係。
甚至可以說,關係非常糟糕。
剛到大學,方不讓就棄了“謙”字不用,直接給自己改了名叫“不讓”,跟家裡斷了聯絡。
不久後,這個名字就在律界嶄露頭角,到如今已經是塊金字招牌,價錢貴到能讓一般人望斷脖子。
程白把資料鎖進抽屜,語氣平淡:“方大律有事說事,沒事我就掛了。”
電話那頭似乎被她噎了一下,沉沉地低笑,很輕易就能讓人想象出他拿著電話抽著煙坐在落地窗前的姿態。
邪得厲害。
方不讓道:“天志壓根兒沒你的位置,我這裡倒是虛位以待。你這樣的人,放天志這種破所,屈才。都到上海了,真不再考慮考慮?”
其實早在幾個月前乘方剛登出的時候,方不讓就問過她要不要到明天誠。
但她那時以不想離開北京為由拒絕了。
結果沒過多久,就傳出程白回了上海,去了天志的訊息。
方不讓覺得老男人的面子可能不值錢。
明天誠可是紅圈,他的團隊更是業內數一數二的吸金團隊,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程白是瞎了狗眼。
“最近不是很缺錢。”當初作為乘方的創始合夥人,賺的錢夠花兩年了,程白不很著急,對方不讓的拉攏更是無動於衷,只道,“方大律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在天志待著還不錯,暫時不準備走。”
電話那頭輕蔑地嗤笑。
啪地一聲響。
是都彭打火機彈開時清脆的響動。
方不讓的聲音有些模糊起來,似乎含著煙:“行吧,那隻能期待一下你復出第一案的表演了。”
說完就掛了。
目的性非常明確,拉攏不成,連多餘的一秒都不想浪費。
他可比程白貴多了。
有那麼片刻,程白幾乎錯以為他是接了安和財險的官司,但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否決了。
這點錢還不夠方不讓塞牙縫呢。
他的意思是,庭審的時候,他可能會去旁聽。
據說不能贏的官司
區法院受理曾念平一案後,傳票就送到了安和財險,並且很快安排了雙方的證據交換。
排的開庭日期跟預計的一致,12月09日。
表面看上去就是簡簡單單一樁保險糾紛,但伍琴的心無論如何也定不下來。
“你知道對手是誰嗎?”
她都快被這一位公司合作律所的律師氣笑了,坐在自己法務部的辦公室裡,一臉的冷笑。
“那是程白,不是你以前應付的阿貓阿狗!”
坐在她對面的律師叫錢興成,油頭粉面,真沒把她這話聽進耳朵裡,一條腿翹著,整個人的肢體語言都顯示著他的不在乎:“什麼程白不程白的,掉毛鳳凰不如雞!那天證據交換的時候我都見過她了,除了長得漂亮點真的沒見有什麼本事。提交的證據也都亂七八糟的,中規中矩,半點威脅都沒有。這麼普通一案子,伍總監您還要我怎麼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