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也比餓死強。”
方不讓把玩著那隻小盒子一樣的黑色打火機,輕輕用它精鋼的邊角敲擊著桌面,透出幾分好整以暇的閒適感來。
“而且我最想要的明明是你程白,可惜你瞎了眼,偏要去天志。”
“我為什麼會去天志,方大律心裡沒數嗎?”
方不讓是方讓的哥哥,兩兄弟的關係非常僵,尤其是方不讓對方讓的敵意很深;程白跟方讓是朋友,即便乘方登出,也不會去明天誠,更不會去方不讓的團隊。
一是因為的確不合適;
二便是因為方讓。
她跟方不讓的接觸並不多,雖然知道這人的確唯利是圖,但當年見識過他針對乘方的種種競爭手段,程白真的不敢確定自己如果選擇了明天誠,會遭遇什麼。
相反,天志很合她的胃口。
唯一不好的一點,可能就是天志在上海,甚至在律所選址上跟明天誠遙遙相對。她跟方不讓不管是在團隊成員還是業務範圍上的摩擦,比起還在北京時,只會更多,不會更少。
“你既然已經向詹律伸出了橄欖枝,這件事我本身也無權干涉。可詹律不僅是方讓的朋友,他還是個有老婆孩子要養的人。如果你是真心實意想挖詹律到你團隊,我會為他得到這樣的機會感到高興;但如果你只是為了跟我作對、跟方讓作對……”
說到這一句時,程白已經有些說不出下去了。
她頓了很久,才對著電話那頭道。
“方不讓,你真的做個人吧。”
外頭普通律師的辦公區域,有不少正在忙碌的律師都有些好奇地抬頭看了程白辦公室門一眼。
顯然,那一句“方不讓”讓人浮想聯翩了。
程白這種大par認識很多人是必然,但竟然能在電話裡直接懟方不讓這麼不客氣的一句,就有些稀奇了。
邊斜還站在肖月工位前不遠處,聽見程白給方不讓打電話時,也沒忍住回頭望了一眼,但很快辦公室門就關上了。
在外面也聽不見裡面講了什麼。
直覺告訴他,應該發生了一點好玩的事情。
肖月依舊帶著敵意看他,整張小臉都繃得緊緊的。但因為先前程白走時有交代,又不能把他撂在這裡不管,只好承擔起一名合格的“前輩”的責任,先帶著他在律所裡轉了一圈,跟他講解一點律所裡的規定。
比如,沒有固定的上班時間,但經常加班。
比如,沒有打卡制度,但考勤另有標準。
比如,所裡有個互動式的現代化辦公系統,要求所有律師的動態和工作進度都能在系統上查到。
邊斜聽到這裡的時候就兩眼發亮:“這個內部工作系統,我也能進去看看嗎?”
肖月在前面走著,道:“不能。”
邊斜不理解:“為什麼?我現在也是律所的一員了啊。你也是助理,你剛才說你也能啊。”
肖月終於回了頭,雖然個子很矮,但在抬起下頜的這一刻硬生生有了兩米八的氣場:“嚴格來講,我不是助理,而是律師,助理律師!跟邊老師你這種沒有過法考的真‘助理’有很本質的區別。”
這是一種高貴冷豔的藐視……
邊斜感覺到了。
他想了想,又覺得好像的確是這個道理。人家內部系統,好像的確沒有必要開放給一個連法考都沒過的助理,而且這一位助理的身份還是出了名的“瞎他媽寫第一人”。
整個律所走完也沒花上多久。
邊斜跟肖月又回到了程白辦公室門外。